无意间一抬头,两个人的视线在暖黄的暮色中相互碰撞。
只见他眸中深凝得仿若能滴出水来。微弯眸笑,那长长的睫毛震颤着挠过她心上一般。
她的整颗心骤然紧缩。分外口干舌燥起来。要命。江山,你要守住防线。眼前的人不能碰啊不能碰!
一时间,憋了一口气,都不敢喘!只闻得风摇花枝的微微香响。忽而,眼前的光线暗了下来,熟悉的容颜离她越来越近,江山浑身都跟着收紧了。
淡定。必须离开。动了动强行从南子身上扭下来。刚走几步就淡定不了了。因为南子从身后抱住了她,双臂紧紧搂着她的腰。
“我……天,天还没黑……”晕,声音都沙哑了!说的什么鬼话。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南子把她头轻轻转过来,含笑望着她。也不知是否故意,手指就那么不轻易间滑过她的唇。
江山心底沸腾了,美人,你放过我吧!
当被抱进屋子,放在床上时,江山只差泪奔。南子带着异香的身子压上来,她的脑中什么轰然决堤了。
他撑着身子,俯瞰着她,他的发滑落在她脖子上,脸上,丝缎一般又柔又痒,却是说不出的舒服。
江山的理智是说不行的,但身体却无法控制的想接近他。手指失魂一般的轻轻抚摸上南子的喉结。
明显感觉到他呼吸一紧,美眸那么深的凝视着她。
南子是一只披着温柔外表迷惑人的禽兽。江山扶着自己酸痛无比的小腰爬下床时,心底暗暗腹诽。
外面天还没亮,南子并不在屋内。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现下,是被渴醒的。
正倒了杯茶喝,隐约听见有人声。不止一人,脚步不重,想来都是习武之人。
“东篱,我说你一个毒物带着一小女娃儿干什么?莫不是要养大了做老婆?”一轻佻调调的男音调笑着响起。
江山差点被呛。东篱……
只听得那男声又咕哝道,“我们水云间真真都是怪人。令主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费周章,换了我,女人罢了,哪有这么多耐心。唉,我说东篱,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怀里这小女娃儿是哪家的孩子呢,生得如此可爱,我也去顺一个来养着。”
“说你,你倒是走得更快了。深更半夜,你来这官驿到底是做什么?”
清晰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另一个陌生男子冷淡的声音响起,“怎么,水淼,你竟不知令主住在这里?”
“令主……在这里?你这是要害死我啊!不过,”那人暧昧的一笑,“令主应该早已得到那丫头了吧?”又有些鬼祟的道,“令主到底住哪一间房?”
脚步声远去,江山冷笑。因云烁的死,他们从东边搬到了西边。没想到这一席话会入了她的耳吧。
空气中还残留着南子身上的香气,连带她身上也沾染上了。南子,不,令主大人,她江山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水淼这个名字她不陌生。赫赫有名的大盗。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戏。先让人偷了她的钱,在来雪中送炭。
其实,何必呢。就他的姿色来说,如果只想和她共度一夜,她没理由拒绝啊不是。
烛蜡燃尽,烛泪滴答。看着跳动明灭下去的火苗,她的眼中一片清湛。
唇角的笑自负又邪气。她江山也不是那爱占人便宜的人!毫不犹豫找出从欧阳身上搜刮来的银票搁在床头,取墨留书:美人酬劳,昨夜辛苦了。
想了想又抽了一张出来。自己也得吃饭嘛。
月黑风高夜,适合,跑路!
伴君如伴虎啊,既然得到了,吃了抹嘴就溜什么的,才是她的本色。
欧阳早已离开,云烁这事他也得回去复命。眼下,到底带不带宝宝呢?如果不带,毫不怀疑,很可能也会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