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要记住实在太难,更何况,我对这些人没兴趣。
舅舅仿佛也感觉到了我的无趣,回到坐席,扬声道:“多谢各位来参加小女的生辰宴会,风某不甚感激,各位不如早些入席吧,咱们边吃边谈。”
舅舅一发话谁敢不从,大家伙都点头附和。
忽听一人大声道:“在下定北侯之子陈列,特地前来拜会小姐。”
铿锵有力的声音硬生生的插进来,仿若一湖平静的湖水中投进一粒石子,惊起阵阵涟漪。
原本安静的宴席竟因这声音轰一声热闹起来,有人抬头观望,有人窃语。
“小侯爷怎么也来了。”
“不知道啊,兴许是哪里听了风,吹来了。”
“……”
听这话,似乎来了个不速之客。我不由冷笑,竟然有这么不识相的人。定北侯之子陈列是吗,倒要看看是何长相。
抬眼,只见回廊处迎面走来一位华服公子,手中执扇,步履坚定,身后跟着两名小厮,各自怀中抱着一大旯物什。
“风庄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陈列说这话时却没望着舅舅,目光在席间扫来扫去,最后停在我身上。
他脸上似笑非笑,见到我也正望着他,双眼一眯,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我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好像猎鹰盯住猎物般的眼神,锐利精明,恍若有一张无形的网罩住我,而我在网下竟是无所遁形。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之后,我便低头,不再看任何人。
风若寒坐在我身旁,左手拿起酒杯置于唇边,却是不喝,微微侧头对我说:“媗儿,莫要理会他便是。”说完,优雅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侧头,瞥了他一眼,他怎知道我不喜欢这个人。
听见舅舅朗声道:“不知小侯爷大架,实乃有失远迎。”
“风庄主客气了,还望风庄主莫要怪我不请自来才是。”
陈列摇着手中纸扇,似是言行有礼的样子。可是我怎么看他都觉得他是个不思进取的纨绔弟子,心中冷斥,竟然知道不请自来不好,哪还来做什么,来扫兴么。
舅舅赔着笑,“哪里,风某岂敢,不知小侯爷今日来有何事?”
安静的宴席间只听见陈列甚是张狂的笑声,他对着舅舅说话,可眼睛却是看着我,“本侯爷听闻风小姐花容月貌,惊为天人,今日恰逢风小姐生辰,特地来拜会拜会,还望庄主与小姐恕在下唐突了。”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尽量装作面无表情,心里却忍不住咒骂起来。我一来不常出门,二来不出街,外人如何得知我容貌如何,分明是他自己起了色心。
醉翁之意不在酒,**裸的**还这么不加掩饰地就说出来了,因为他是侯爷之子,就有恃无恐了吗。
舅舅见我半天不说话,便只好顺着陈列的话说:“小侯爷有心了,若小侯爷不嫌弃,坐下喝上几杯如何?”
陈列却摆手阻止,“诶,不急不急。”
舅舅神色一顿,“侯爷?”
陈列笑而不语,一双眼直直盯着我,色迷迷的眼神着实令我作呕。未及多想,陈列忽的走进几步,对着我拱手,笑道:“在下祝小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身体才十八岁,怎担得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呢?
“借公子吉言,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