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辰,你说这些做什么……”
冷轩辰摆手,不让冷老邪插嘴:“帝王之家,兄弟往往骨肉相残。虽是亲兄弟,却如同天敌。反不如师兄弟间情深。方才,我见侄女一心回护子空,就想起了昔日大师兄一力举我为王的情形。日后,若是子兴或子空继承王位,我希望……”
“冷叔父放心,不论是师兄还是子空即位,我都会尽力辅佐。但是,我也希望叔父能明白,蝶舞绝不会为了辅佐他们,而以身相许。”
见蝶舞的神情坚定,完全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冷轩辰苦笑道:“有侄女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蝶儿,你先下去吧。”云涛朝女儿摆了摆手。
蝶舞行了个礼,却没有退下,而是跑到冷老邪身旁,附在他耳旁悄声说道:“师父,我身上的玄阴寒毒之事,爹爹还不知道。你千万不要说穿,免得爹爹操心。”
冷老邪叹了口气:“还嫌今日的伤心事不够多嘛……唉!去吧丫头,我不说。”
见冷老邪答应自己,蝶舞才放心地转身沿着林间小路向来路走去。抬头看看夕阳已近黄昏,竟然不禁有些惆怅。自己到这个世界,真的还不到两天吗?为什么,却觉得过了好久……
恍惚间,似听到前面不远处隐约传来悠扬的琴声,琴声平静宁和,异常温柔,似在安抚她疲惫而凌乱的心绪。
信步寻着琴音走去,隐约间看到一名身着黑衣的人,盘膝坐在一块圆石上。玉指流转,抚弄着膝上的琴弦。空灵婉转的琴音从他的指间流转而出,若小溪潺潺,若湖面无波。听了这琴音,蝶舞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凌天痕——不用思索,蝶舞就知道抚琴的是谁。除了他,水韵宫中无人能奏出如此淡雅清幽的琴音。除了他,水韵宫中无人能有如此飘逸若仙的气质。若说,如今的坎梁城中,还有一人能与之媲美,恐怕就是她白日里见到的百里飞云。只是不知道,这凌天痕面具之后的面容,是否能比得过容貌惊若天人的百里飞云。
“听蝶姑娘脚步略显虚浮。莫非是有什么心事吗?”凌天痕收住琴音,缓缓抬头。
蝶舞恍然发现,凌天痕的声音之美,居然不逊色于他的琴声。
前世,蝶舞自幼就受到各种训练,习练个各种武功,挑战各种生理极限,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读书。但她还明白言多语失的道理,所以做雇佣兵时,她一向少言寡语。值得她庆幸的是,云蝶舞因认生怕羞,时常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就有了大把的时间读书。
现在,云蝶舞所读的那些书已经全都融入了蝶舞的记忆。若非如此,到了这里,张口间就已丢脸了。听凌天痕一问,便随口答道:“人非圣贤,孰能无心事?
凌天痕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蝶姑娘与我说话就不必如此咬文嚼字了。”
蝶舞坦然一笑:“我也不喜欢咬文嚼字来着。只是,不想在圣使大人面前失言。”
“我不是说过,你我是旧识。蝶姑娘还如此称呼,被旁人听到的话,可就要起疑心了。还是……姑娘非要给我行了叩拜礼才甘心?”
“好,那就不叫圣使大人。可不叫圣使大人,叫什么?”
“叫天痕就好?”
“天痕……也好。那你便叫我蝶舞?”
凌天痕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我叫你蝶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