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我明白,只是心中想起来,心中还是不免有些难受而已。”冷子兴凝视着蝶舞说道,“师妹,我说过,自从子空登上王位之后,在世间,除了你,我便在没有什么值得牵挂之人。我没有爹爹那种为了苍生舍生忘死的气魄。但,我对你的关心,并不比他对母后的关心少。”
面对冷子兴无比志诚的神情,蝶舞实在不知说些什么好。冷子兴对她的心意,她已经明白。而冷子兴本人却似乎还不明白。或许,他还以为他对她的关心,不过是师兄对师妹的亲情责任而已。但是,当一个少年决定一生一世守护一个少女,以性命相托之时。他对她的感情,还只是亲情吗?
翌日中午用过晚饭,三人再次坐上了大车,往巽飞进发。穿过一大片森林之后,周围的景致有了明显的变化。大片的水域已经从视野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岩石和奇峰峻岭。山路两旁,悬岩陡壁,怪石嶙峋。道路也沿着地势越走越高。大车沿山路回环,似乎一直在攀高。
“这一代,已经是巽飞的地界。再走半天,就而已到巽飞的边城。”冷子兴撩开车帘向外看了看,回国头给冷漠闻和蝶舞介绍,“五国之中,水韵的地势是最低的,巽飞的地势却是最高。据说,巽飞的国都渺天城是玄天大陆最高的城池,位于白云之上。所以,也有人将渺天城称为通天城。”
翻过一座山峰,蝶舞撩开车帘,走到车辕处,远远看到一座城池:“那是巽飞的边城吗?”
冷子兴也走到车辕,抬头望去,点了点头:“那应该是巽飞与水韵第一座城池——临水关。师妹,你记得将百里大人给你的令牌准备在手边,若是遇到有人盘问,也好有个凭证。”
冷漠闻没有走上车辕,只是静静看着蝶舞和冷子兴的背影。看着他们两人一个婀娜多姿,一个俊丽挺拔,就如一对儿璧人,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与冷子兴不同,他清清楚楚明白自己对蝶舞的心意。但这却使他心里更加难过。因为,他知道,像蝶舞那般美丽温柔又要强好胜的少女,是永远不会倾心于他的。就算对他好,也不过是出于怜悯和同情。
在石室木笼之中,冷漠闻本可以趁机借要撒风,占些便宜。但他宁可自伤己身,也没有碰她一根汗毛。因为,她在他心中,永远是圣洁而不可玷污的。就算,只能在她身旁默默守候着她也好,就算终究要看着她投入他人怀抱也罢。只要,能偶尔看到她对自己展颜一笑。
有时候,冷漠闻甚至有些后悔,当日没有为了救蝶舞而丧命。这种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却还是时常会涌现在脑海了。若是自己能为她而死,便能将名字永远刻来在她心中。而对他自己来说,这也同样是一种解脱。总好过,眼下如过客般,看着她与别人谈笑风生。尽管,他心里明白,此生不能执子之手,心中还是难免自怨自艾,自怜自伤。
各怀心事间,大车已经到了临水关前。出乎意料的是,不仅关门大敞四开,关前早已有人出来列队迎接。为首的是一名将军,看到蝶舞他们乘车来到,立刻迎上前,打招呼:“云姑娘,六殿下,五殿下,一路辛苦了。末将在此等候多时了。”
蝶舞身着男装一路来到巽飞境内,已是第二次被人道破身份。不禁莞尔,觉得自己女伴男装,实在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