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多了一个湛清灵,几个人都觉得尴尬,说话也觉得不方便。若是换在以前,要冷怀悠轮班去车辕上赶车,他一定十分不情愿。今天,他却好像将赶车当作了一件美差。换班的时间还没到,冷怀悠就上赶着跑到车辕上将冷子兴替了下来。
冷子兴跟蝶舞说了两句话之后,车厢里的四个人面面相觑地坐着。冷子兴想要再开两句玩笑,碍于湛清灵在一旁,也不好再开口。一时间,车厢里一片寂静。
蝶舞,冷子兴和冷漠闻三个人中,只有冷漠闻没有跟湛清灵发生过冲突,也没有被湛清灵算计过。见大家都不开口,冷漠闻便转向湛清灵问道:“清灵公主,不如你给我们讲讲红莲葬魂的事情吧?昔日的王族可曾与他们打过交道?”
湛清灵嫣然一笑,笑容极是妩媚:“红莲葬魂虽然在红莲境内,却不受王族的管辖。他们做得是杀人的买卖,很容易与人结仇。为了不与红莲的国政扯上瓜葛,他们很少在红莲境内接受委托。红莲的王族和诸侯要想委托他们杀人行刺,至少要出得起别人十倍的价钱。所以,红莲的人大多宁可去托天雷葬魂做事,也不愿去找红莲葬魂。”
冷漠闻点了点头,又问道:“既然是这样,清灵公主又怎么会知道红莲葬魂总坛的位置呢?”
“红莲葬魂很少与王族和国内的忠臣打交道,但毕竟还是有些往来的。身为杀手组织,不论是天雷葬魂还是红莲葬魂,都拥有大批的高手,对王族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因此,王族也就对他们的动向特别留意。早在葬魂刚刚建立之时,王族便派了专人对他们进行监视。尽管无法完全掌握他们组织内部的高手名单,对与他们的总坛和分坛的位置还都是了如指掌的。对于葬魂首领和重要人也都有所了解。”
“既是如此,就请清灵公主给我们说说红莲葬魂的事情吧。我们也好做到知己知彼。”
若是换在以前,湛清灵也许不会把关于红莲葬魂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湛清灵还需要众人帮着她一起从红莲葬魂手中抢回炽焰枪。同仇敌忾之际,也只有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三年前,我在红莲身为公主的时候,偶尔会听父王提起一些关于红莲葬魂的事情。只不过,那时,我还是金枝玉叶,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对那些事情完全都没有在意。”
听到湛清灵的话语中略带凄凉之意,冷漠闻不禁觉得有些歉意:“对不起,清灵公主。让你想起这些你不愿想起的往事。”
湛清灵摆了摆手,神态自若道:“没有什么。这些事情,就算五王爷不提起,我也经常会回想起来。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能不惜任何代价,将匡扶大业这条路走下去?”
或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蝶舞隐约听出,湛清灵是在用话语旁敲侧击地想自己解释,希望自己能够明白她的心意,甚至可以原谅她。可是,湛清灵几次三番地害她,还设计想要将师兄和子空一起困死在烈火阵中。心结已经结下,湛清灵和她毕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蝶舞又怎么能够因为这两句话,就尽释前嫌?
“我主意到葬魂的存在,是在我的两位兄长被杀死之后。”湛清灵的语气十分平静,不知是否因为这些事情她已回想过千万遍,如今回想起来,已经到了麻木不仁的地步,“父王驾崩之时,四方诸侯的羽翼都已经丰满,而我两位哥哥的等级都不算高,力量也不足以在国内立足。表面上,那些诸侯仍摆出一副忠于王族的姿态,暗地里却收买了葬魂的高手,刺杀我的两个哥哥。”
冷子兴插话道:“清灵公主刚才不是说过,红莲国内的人要雇佣红莲葬魂的杀手,就要出十倍的价钱?又怎么能肯定你的两位王兄是死在红莲葬魂手中的呢?”
“火系法术是五种法术中最残暴的一种。死在火系法术之下的人,就算能够侥幸不被烧成飞灰,死状也都极为凄惨。”透过车窗眺望着远方,湛清灵的笑容也不免带着些黯然,“两位哥哥的尸首,我见过。两具尸首都被炎爆术和三味真火一类的法术烧得几乎不成人形。而且……大哥被杀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旁。还曾看到了那杀手的真面目。”
蝶舞心中微感诧异。她也曾做过杀手,知道杀手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看到本来面目,因为杀手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知道自己的相貌。一旦被人看到,就一定要将那人杀人灭口。那红莲葬魂的杀手,被湛清灵看到了自己的脸,又怎么能容她活到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