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狐瞪着一双血玲珑般的大眼睛,望着云清扬的身影慢慢远去,才回头望向蝶舞:“蝶舞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蝶舞无奈的笑了笑,抚摸着若狐满头卷曲的赤金色长发:“没有,若狐很乖,不是你的错。”
若狐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想起方才云清扬所说的话,心中虽然觉得不安,却又不禁漾起一丝甜蜜……
公孙也战死,公孙阳被擒之后。凤栖城内的势力大约分为三派:第一派是支持黑蛇的势力。过去的几十年中,黑蛇一直暗中与森丘国内的王孙大臣走动关系,拉拢了一大部分朝廷内的中下级官员。等到黑蛇成功控制了王城之后,这些人也就纷纷表露身份,公开支持上官家重执王位。
第二派势力是中间势力。这一部分势力大多善于见风使舵,即没有执意追随公孙家,也没有力挺上官家。随着前公孙也垮台,这批势力也就自然而然地倒向了黑蛇这一方。
第三派势力是效忠于公孙也的重臣。这一派的人数并不多。这还要归功与公孙也平日好大喜功,滥杀忠良。时不时做一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让效忠与他的人寒了心。最终愿意舍命相随的重臣,只剩了十几个。其中还有几个是执着于自己忠臣不事二主的执念。
对于那些誓死追随公孙也的死党,上官父子没有手下留情,索性随了他们的心愿,让他们全部追随公孙也于地下了。对于那些执念与忠臣不事二主的人,上官虹专程派遣说客去劝解,少不了长篇大论地说了许多良禽择木而栖,良辰择主而事的言词。那些改了主意的,暂时留任。有些死不悔改的,也都一律处死。
新旧王权交替的浩劫持续了将近半个月,上官家也终于将王权牢牢抓回了手中。一切都按照预先的计划,一步一步地进行着。唯一的意外就是:凌天痕居然提出辞去圣花神殿的圣者之位。
自古以来,坐上圣者之位的,不是终老于这个位子之上,就是破解成仙。从来没有圣者引咎辞职的说法。得到这个消息,上官父子也不禁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同意或者拒绝,只说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为什么要辞去圣者之位呢?”蝶舞知道凌天痕对森丘圣者的位子并不留恋,却也找不出他非要辞职的理由。
凌天痕轻轻抚弄着琴弦笑道:“蝶儿有没有听说过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
蝶舞缓缓点了点头:“听是听说过。但我觉得外公和舅父不像是那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人。”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许多时候,也是形势所逼,迫于无奈。在森丘这样的国家,要想将权利牢牢抓在手中,就绝对不能容许有功高震主的存在,更不能容许有比自己强大的势力存在。与其等到他们觉得我碍眼,再想方设法地对付我,还不如我自己先功成身退。”
蝶舞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天痕并不是怕他们对你下手,而是怕到时候,我夹在你们之间左右为难,是不是?只是……这样的话,那些帮助过外公和舅舅的功臣,尤其是司徒家,岂不是也早晚会大难临头?”
“能够在改朝换代时建立功勋的人,大多天生反骨,没有治国安邦的才能,却精于推翻王权的谋略。换了是我,取得王权之后,也会清理功臣。人界之事,大抵都是如此。自古以来,改朝换代的功臣大多只有两个结果,或恃宠而骄,死于朝中;或居于闲职,隐于市井。如果司徒家居功自傲,不知进退,大祸临头也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