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睇了他半晌,看着他越来越苍白却无一丝痛苦的脸,冰然撕拉一声,撕下了自己衣摆,又撕开他的胸口衣襟,擦拭他胸口的鲜血。
见她为他包扎伤口,他唇角颤动了下:“你终究是不能让我死的,对么?”
冰然一边为他包扎伤口,一边道:“你用心口之血饲我,只是为了将来我能交换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你说,你究竟想要什么?”如果她现在身上就有那个东西,她一定马上摔他脸上。
慕云沧海疲惫地靠在靠背上,任冰然处理他的伤口。
沉默了很久之后,他轻轻地说:“我想要你的心。”真心和他在一起。
冰然冷笑一声,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将他的脸扇到一边去。
她是未嫁给他的奴籍女子,他则是皇帝的第三子,高高在上,处在权力中心的燕王殿下,他更是她效忠的主人,是她的公子。可是她却打了他一巴掌,表情仿佛这一巴掌理所应当。
“你有你爱的人,你要和赵晚词长相厮守。我也有我爱的人,我也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你没资格控制我。”
慕云沧海忽然就笑了:“单凭管狐之法就可控制你?你把你自己看的那样软弱?你不是还有一颗骄傲的心么?”
“骄傲?我还有骄傲么?”秦冰然心底越发苦涩,脸上则更加愤怒了:“你打散了我所有的骄傲!别想因为我中了焦骨牡丹就来碰我!占有我,不意味着控制我。”
“你爱的人,是让你流产的慕云青恒,还是别人?”他目光落在她左手腕上的水晶手镯上,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如果不是你依赖我的血续命,恐怕你早跟送你镯子的人远走高飞了吧……”
“没错!我本来就打算跟人远走高飞的,你知道我中的是什么么?是焦骨牡丹啊!我以后再也没法生育了。而我想为我爱的人生孩子。你已经害我至此,没资格过问我心里有谁。”冰然包扎好他的伤口,一把将他推到一边。
可是这时,冰然只觉得浑身无力,神志也不清楚了,昏昏沉沉,宛若进入了梦魇。她滑到地摊上,匍匐在地,满头都是冷汗。
时间越久,牵机丹的效力越弱,而焦骨牡丹发作的速度则越快。
马车依旧在平稳地飞驰。
冰然昏昏沉沉间,感到一片火热在她身上游移,一道密集的吻包裹住了她的唇——他,他竟然无耻地趁虚而入。
“下流!无耻!”冰然喃喃道:“不要碰我……”
“不碰你,你会死……失去贞操并不可怕……”却是慕云沧海的声音:“可怕的是生不得,死不能。”
好热,好累,好想睁开眼睛,可是却睁不开。
难道就这样任他侵犯?
他这样的一个卑鄙无耻的人,是她的仇人,怎配拥有她?
虽然从暗室走出的时候,她已经认命,可是终究是不能忍受……
然而突然,仿佛那身体不是她的,冰然只觉得灵魂被莫名的力量拉出体外,平平地贴着她的身体,像一朵纯净的淡淡的云一样飘浮在空气中。
冰然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可是却发现自己漂浮在马车顶上,头朝下俯瞰着雪白坐毯上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