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影跑了进来,正是胡仙儿、姑获、蝠王。
他们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嘶吼,声声凄厉,不似人声。
几个人合力将门关上,轰隆一声,那追击他们的东西撞在大铜门上。
他们心有余悸地瘫坐在地上,门外传来声声嘶吼,还有爪子挠动门板的撕拉声。
“太可怕了……”蝠王瘫坐在地上,甩了甩秃头,甩掉一层白毛汗:“鬼魈原来不是鬼,竟然是心魔……”
胡仙儿指着大殿喝道:“谁,谁在那里?”
姑获却看清了大殿中央的情形。
北玥连城跪在地上,神色茫然,泪流满面。
而秦冰然则躺倒在他脚下,血流成海。
姑获叹道:“果然,他又犯病了。”
走过去,对着北玥连城的脸便是两个耳光。
北玥连城轰然惊醒,茫然四顾一会儿,眼神逐渐有了焦距。
只见姑获、胡仙儿还有蝠王,都怪异而心有余悸地望着他。
他垂下眼,秦冰然被匕首插中小腹,躺在他脚下,鲜血如同深夜的花,开得漫天遍野。早已经昏迷过去。
他自然知道方才就是自己,给了她一刀。神色闪过一抹懊悔和痛苦,伸手将她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几个人也都是目瞪口呆的样子。
他回头大喝:“都愣什么?救人!”
……
轰轰轰——
耳边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墙壁,耳边尖叫声,动物的厉啸声,人的大喊声,不绝于耳。
冰然艰难睁开眼睛,动了动身子,扯动腹部的伤口,痛的她龇牙咧嘴。她闭上眼睛,又睁开,用力地喘息了一下,看向周围。
大殿里依旧是万千红灯笼,晃荡摇曳。
“老天,你终于醒了!”眼前一张放大的俏脸,是胡仙儿:“秦姑娘,你如果就这么死了,就太太太冤枉了。”
说罢,她睨了一眼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神色冷峻的北玥连城,叹息一声。
冰然痛苦地闷哼一声,胡仙儿正抱着她坐在地上,用灵狐的灵力,为她疗伤。
而北玥连城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边,离她远远的,神色莫测。
冰然瞅着他,想让他给她一个解释。
刚才那个人,是他么?
可是他神色冷漠,一动不动地站着,并不看她一下,没有一丝要安抚她的意思。
“休息会儿,才能活动。”胡仙儿说着伸手摸了摸她小腹上的刀口:“幸好刀刃短,还没有插入内脏器官……”她心有余悸地说:“连城当时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冰然难以置信:“真的是他?”
一会儿装作他三叔,一会儿装作他父王。
一会儿要强暴她,一会儿要杀她,一会儿跪在地上叫她娘……
原来,他是个精神分裂分子。
冰然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恨不得离他这个暴力狂精神分裂分子远远的。说不定他说他三叔的事情都是他精神分裂的情况下,臆想出来的。
因为到圣陵那么久,哪里见过他三叔的影子?
其实如果她醒过来的时候,是他抱着她,为她包扎伤口,或者说一声对不起,她都会既往不咎,原谅他。
可是他就那么冷漠地站着,好像对她的伤势无动于衷。又好像刚才做错事的人,不是他一样。
冰然在心底暗骂,这个混蛋!我差点死在你手上啊,你怎么就当不认识我一样!就算道歉也行啊。
她想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可是没有力气。
胡仙儿揽住她:“你伤口还流血呢,别动。”
此刻,胡仙儿拥着冰然坐在大殿中央的地上,北玥连城站在他们旁边,侧脸看向别处,神色冷峻而漠然。
姑获和蝠王则站在大门口。外面不断传来撞击门板的声音,还有声声嘶吼,爪子挠动门板的声音。那是几只硕大的鬼魈。
姑获远远道:“三年前,连城失去了管狐,历经艰难险阻才能活命……也就从那时候起,就种下了病根……”
冰然冷笑:“那病根是精神病吧?”
北玥连城直到这个时候才垂目看了她一下,不过片刻又转过头去,神色依旧冷漠。
姑获点点头:“差不多。所以……”她睨了一眼北玥连城,又看了一眼冰然:“你如果对我们连城有意思,就要接受现实。”她很认真地看着冰然:“你能接受连城的脑子不好么?”
冰然断然道:“我根本不曾喜欢他。所以也不介意他精神有什么问题。”她冷笑一声:“只是他不是要造反么?历史上没有一个皇帝是个精神病。”
胡仙儿慌忙拉住她衣袖,低声道:“莫要再刺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