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告诉我,怎样才能解开焦骨牡丹的禁咒……”
原来,她依旧困在梦靥里,说着梦话。
“你不是说过,割了我的发,就还我自由么?”
“可是,我哪里有自由……”
“你会不会从烬儿身体里苏醒?我知道,你还没上他的身,是不是?”
“你怎么会和晚词有了孩子?”
“你们情深如此,那我可怎么办?”
“我讨厌你……”
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埋怨:“师父,你说话不算数,还没给我自由,就这样消失了么?你真的会永远离开我么?”
男人黑色衣袍盈风而动,伸出手,那双手惨白惨白,却指节分明,修长干净。
那双手颤抖地伸出,慢慢地触碰女人姣好的容颜,手指想放在她的唇边,希望她一口咬下去。
只要喝了他的血,就会解除焦骨牡丹的禁咒……
然而那手却如同虚浮的幻影,从女人脸上渗透了过去。
黑衣人影僵硬了片刻,把手从女人身上收回。
他静静地站着,垂目悲悯地望着床上的女人,站立的姿势有些僵硬。
这一刻竟然忘记,他已经是没有血肉的余魂,只能孤独地飘荡在苍茫的天地间……
站在她面前,却永远触摸不到她的容颜。
共处于同一个人世间,却永远没有狭路相逢的可能。
一瞬间,心底变得无力而苦涩,又充满了疼痛和悲哀。
床上的人影翻了个身,喃喃地道:“师父,你有你的抱负,我有我的信仰。”
“即使整个世界背离了我,我还是依然坚信这个世上还会有一个人,愿意陪伴着我……他是我的最爱,我的不可忘,也或许是我的求不得,你走了不要紧,他终会来和我相聚……”
虽然他迟迟不来,但是终会来。
她一直在等着他。
她会一直等。
虽然,她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但是她一直存在着遇见他的希望。
女人话音一落,男人便如同遭遇重击,踉跄着后退两步。
多少年华的风云变幻,多少岁月的雨雪风霜……就这样含着血腥的潮气,蜿蜒进他的心头……
……
宜春阁。
将第三十六个蜡烛人击倒之后,北玥连城俊丽的脸颊布满了一层薄汗。
“还没到黎明,你就把我们全都打倒了……”最后一个蜡烛人倒下时,惨烈地笑着:“唯有戾气、嫉妒、压抑、愤怒和一切黑暗的情感才能使你变得强大。所有的光明都会牵制你前进的步伐。切记,切记……”
北玥连城从蒲团上站起,推门而出。
如烟带着一帮侍女等在外面。
北玥连城道:“烟月涵已经叛了我。捣毁我们在宜春阁的暗桩,另外再寻地方吧,我明日朝拜过皇帝,便要回南疆去了。”
如烟问:“还回来么?”
北玥连城摇头:“若我回还,必然是兵临城下。”
被夺去的,他终要他们原封不动地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