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做姐姐的再尽心,可也是不如长辈懂得多。这大早上过来了,听到弟弟咳嗽了两声才知道忘记添上袄子了。”
桂嬷嬷和老太太听到这话,都是一顿。
以前冷如凝不管是对待老太太还是老夫人,都犹如母兽一般紧紧的护着冷如尘。
也不喜欢冷如尘出院子,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怎么现在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
“这也是你身边没有得用的人手。你之前……算了,若是不喜欢那些人尽可找新人来才是。”
老太太这段时间来对冷如凝是真的感觉到了这孙女的真心,也就想要为了这孙女孙子多做点事情。
前些日子,冷如凝在自己院子里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甚至,还毫不客气的啪啪打了二房刘氏的脸面。
老太太只以为,冷如凝是还记挂着那奶娘不尽心的事情。
“前儿个的事情老太太既然知道了,也知道了孙女的不容易了。“
冷如凝对着老太太无奈的说道,一想到那些烦人的极品,冷如凝都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大大的白眼。
“你这丫头。与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可做出这种不雅的行为举止来,没得带坏了你弟弟。”
老太太也是从那日开始,才真正的注意到这孙女身上日渐锋利的光芒来。
只是,要是说那些事情谁受到了委屈,却也的确都是冷如凝无辜遭了无妄之灾的。
冷如凝看老太太这么说,心底也高兴。
老太太看着什么事情都不管,可是要是她默认了的,那这荣国公府她最少能做上一半的主。
“老太太这么说,孙女我也只能受着。只是,老太太说的还有一条是孙女觉得最最对的了。”
老太太挑眉,看向这眼珠子开始滴溜溜转起来的冷如凝,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鬼机灵,有事情就直说了罢。别在我这儿耍你那点小聪明了。”
冷如凝对着老太太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难得的俏皮说道。
“知我者老太太也,我之伯乐亦是老太太。老太太,我往日里将如尘看的犹如我的性命。
如今,这府里多少双眼睛都看着我们这院子里面的事情。
现在我也看明白了,我自知自己能力。
如今只求老太太疼疼我们姐弟,让如尘在老太太这边安心养病。
这样,爹娘也能在外面好好的寻找大夫,不必牵心我们。”
老太太听了冷如凝的话,却是半响都没有开口。
大房虽然记在了她的名下,可到底这么多年来都不曾真的和她在一起生活过。
当初他们父母都是独自的院子,何况是到了这孙子一辈的。
老太太的眼神忽然暗沉了起来,一双眼睛灼灼的看着端坐在椅子上面的冷如凝。
明明刚才还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却化作了一把烈火,似乎要将冷如凝烧化了一般。
可是,冷如凝却也像是定住了,化作了雕像一样。
嫣红的唇畔还是带着那抹俏皮玩味,只是一双眼睛却也亮的出奇,仿佛里面自成天地内有乾坤。
“你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老太太的手不禁握紧,从一开始她管了这姐弟三个,就没有撒开手的打算。
更何况,在老太太的眼里,老夫人难道就真的算是一个人物吗?
只是,看着冷如凝这般托孤一般的行为,半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老太太的心却也无奈叹息。
朝堂上面的局势,居然将整个荣国公府的后宅都搅得天翻地覆。
果然,上位置的手段就是那么的不可预测。
“老太太,经了那些事情之后,孙女只明白一个道理。
给自己留后路,也许就是给自己留的最后的坟墓。”
老太太的脸抽动了一下,瞳孔猛地收缩。
站在老太太身后的桂嬷嬷,也是脸色一变。
看着这么娟秀美丽的冷如凝,说出这般无情狠绝的话,竟然让她们有一种错觉。
这荣国公府,快要容不下这……崭露头角的少女了。
冷如凝缓步走在花园之中,现在正值春季,花园里面花开满目,只觉得朵朵都艳丽脱俗。
青儿跟在冷如凝的身后,手上捧着一个精美婀娜的青花瓷花瓶儿。
那花瓶珍珠白犹如女儿家的肌理,白的粉雕玉琢,却带着几分灵动的慵懒。
瓶身上面却并不是常见的仕女图,如意图,山水图,却是单单几笔连贯而成,在挥洒之间自成原原泉水天上来之意。
不似山水图般拘泥形态,不似如意图般只求寓意,不似仕女图般只求风流。
却是淡淡几笔磅礴大气,在顷刻间犹如天地依然尽在这瓶中一般。
“大姐这么赶,这是要去哪里?”冷如凝只一心走着,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