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齐遥清的声音,一贯的温和中带着丝焦急,魏延曦堪堪回神,只见自家王妃正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
“哦,没什么。”他露出温柔一笑,伸手揽住齐遥清的腰,“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不碍事的。”
“嗯,那便好了。”齐遥清点点头,没再多言。
魏延曦在心中暗暗算计,照皇兄今日那副笃定的说法,要自己休妻是势在必行的,万一过几日真的有圣旨下来昭告天下,那他再顶着不从就算抗旨了。
可要他真依旨休了齐遥清……魏延曦摇摇头,这绝对没可能。且不说他已经与齐遥清交心,打定主意此生只要他一人,单就看如今齐家落魄,如果齐遥清被休不再是王妃,那他必然逃不了跟齐家一起问罪的结局。
只有王妃之位,才能保他平安。
魏延曦只觉心乱如麻,以前在军中时凡事直来直去,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如今太平了,班师回朝了,却连自己的王妃都保不住,还真是……戏剧。
“遥清,你父亲的信打算怎么处置,可要我出什么力?”
待心神平静些,魏延曦低头问齐遥清。毕竟齐萧肃名义上是他的生父,如今走投无路写信来求助,夹在中间最难受的还是齐遥清。
齐遥清闻言偏头看了眼不远处那张薄薄的信纸,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叹道:“算了,王爷不必理会就是了。”
这次的事情来势汹汹,矛头直指皇后和盛国公府,到如今还不算明朗。皇后国公一朝都被软禁,皇上此次的手笔确实是大了些。
不过既然已经交给大理寺,那就一定会查出个公正的结果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假如齐颂锦和齐萧肃真的是清白的,那不必魏延曦开口皇上都会下旨放人。可若他们真做了这等事……
齐遥清忍不住蹙眉,如果这通敌叛国的罪名真的成立,那现在让魏延曦开口向皇上求情就是在害他。虽然魏延曦是皇帝的亲弟弟,可帝王家焉能有真情?只要威胁到江山社稷和皇权巩固的存在,无一不被处决。若魏延曦真因此惹恼了皇上,只怕到时不仅救不了齐萧肃他们,反倒将魏延曦也拖下了水。
齐遥清不愿让他冒这个险。
“对了,王爷,齐家全部被禁足国公府中待查,可我却还在雍王府待的好好的,这样……这样可会损了王爷清誉?”齐遥清想了想,忽然抬头问魏延曦。
“啊,这……”魏延曦一愣,一时间想不出回答的话,在那儿尴尬的楞了许久,最后摸摸鼻子道:“呃,这你不用担心,你是我的雍王妃,身份贵重,又早就与齐家断了联系,怎么着都牵扯不到你的。”
他说这话时有点心虚,没想到自家王妃的感觉这么精准,一下子就将他最不想提及的问题说了出来。
他的表情分毫不差的落在齐遥清眼里,齐遥清更加确定他必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没说。
“王爷,齐家获罪,我虽嫁入王府却到底也不能免责。王爷也不必瞒我,今日回来迟了是不是因为皇上与你说了什么?如果要我回国公府跟他们一同接受调查,那我回去就是了。左右这些事我不曾参与过,便是查我也是清白的。王爷切莫为了我跟皇上争执什么,若是将你也牵连进来那可就不好了。”
他说的言辞恳切,可魏延曦听了却只觉得头疼不已。有的时候人太聪明也不好,譬如齐遥清,三两下将一切都猜尽了,他还怎么继续瞒下去?
更何况……魏延曦在心中叹了口气,他虽猜出皇兄找他私谈,却没猜出皇兄叫他去是为了跟他说休妻的事……
国公府的事已经够让他烦心的了,这种事……还是先不要让他知道了吧。
“嗯,皇兄今日叫我去是跟我说了些。”想了想,魏延曦知道如果自己执意什么都不说反倒会招来齐遥清的怀疑,是以模棱两可的开口道:“不过并非像你想的那样,要将你也送回国公府去软禁,只是单纯的问我,你有没有可能参与这些事。”
“我自然不会做通敌叛国的事。”齐遥清笃定的申明。
“这我当然知道,”魏延曦笑着点头,“我也这样跟皇兄说了。看他的样子……似乎齐颂锦与北狄有来往是确有其事的,不过到底有没有牵扯到国公府其他人却也不好说。至于你,你以前就与齐颂锦他们形同路人,后来又嫁与我做王妃,基本跟他们算是断绝了来往,这点整个王府都能作证,定然牵扯不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