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楚眯眯眼,干笑两声:“我这大病初愈刚刚醒来,你就逼我严刑逼供……这样好吗?”
赤练凝眉,步步后退:“不要啊,不要啊……”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识相的就速速满足我们的求知欲,不然……嘿嘿嘿……”
“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太子殿下,您看我像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人么?”
“是不是宁死不屈,等会试过才知道!”
步步后退躲闪翘楚魔掌的赤练,突然撞上了慌张进来的钩吻。
钩吻面色惶惶,看得翘楚不免心中一紧,也没了同赤练玩闹的心思。
“出什么大事了?”
阿难也上前:“是啊,钩吻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今日一早从朝堂那边传来的消息:拓跋宏已下最后通牒——三日内,金陵城若是不开城门迎接南凐皇帝,他便带着皇上攻陷城门。”钩吻说。
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目露沮丧。
翘楚媚笑,定然是她病重的消息走漏了。
“更衣。看来,我这病假也是休不成了。”翘楚说。
裸心谷。
碧色的池水浮起朵朵睡莲。花盏连绵至无穷,似洁白的云絮暗绣了一层莲花纹路。
然而,翘楚却并没有赏景的心思。隔着花痕树影,瞧见了钟离睿。
被一蓬松的垂柳挡着,他脚下搁了根紫竹的钓竿,脸上则搭了本书,安然地躺在竹椅里,一边垂钓一边闭目养神。
风拂过,秋海棠摇曳不休。翘楚顿感一丝寒意,不禁抱紧了双臂。
眼前此人——究竟是敌是友?
听见脚步声,钟离睿不急不慢起身:“才刚好,你就这么想我,急着来见我?”
翘楚并不生气,略定了心神转身,试图探究此人。
只见他风姿隽硕,翠玉束发,一袭月白锦袍,剑眉之下一双狭长凤眸,眼尾略弯,藏了些许笑意,如临秋波,教人心荡意牵
翘楚不禁陷落其似是而非的微微桃花色的柔情之中。
眼前之人,顾盼之间,令三千世界齐放光彩。
钟离睿嘴角漾着淡淡兴味,眼波流转,始终不离她的眼——世人或许都会被她受惊小鹿般的模样而蒙蔽,看不见她眼底的森凉。
“这个……”他从腰间撤下那个有着繁复流苏的兵符玉佩,无限留恋道,“这几个月来,一直不离我身。就这样给你了,倒还有些不舍。”
翘楚急了:“当日钟离大爷亲口所说,若是我就此活了下来,这兵符您自当奉还……怎么,反悔了?”
翘楚走近,凝着钟离睿荡漾的眼波,试探:“还是……阁下有条件?”
“条件?”钟离睿脸上泛起玩味,故作一番思索,“说起这条件……上回你轻薄了我,教我吃了好大的亏。我方才在想……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你我二人才能扯平了啊?”
“你!”
翘楚眸光一凌,掌风已出。却被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钟离睿一个勾拳化解。待翘楚反应过来时,翘楚的手已经被握在他手心,而翘楚的掌心,多了一块沁凉的物件。
是兵符。
钟离睿邪魅一笑:“你以为,我对这无聊的东西感兴趣?”
触摸着那至关重要的兵符,翘楚心头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心情大好,所以,也人有钟离睿将自己的手攥在他手心。
片刻,钟离睿面带关切:“你当真,没有大碍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翘楚便被一个熟悉而清冷的嗓音震慑。
“太子殿下,可否同臣说道说道,您这是在唱哪出啊?”
周济指着翘楚被钟离睿攥在手心的手,冷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