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沚银袍金甲,剑眉星目,神仪明秀,器宇轩昂。银冠束发至头顶,余发垂下如墨藻。
传闻他是东凌国最勇猛的将领,是身在储君之位上的慕容洵最大的威胁,但慕容洵不惧传闻。他更坚信自幼一同长大的情份。
慕容洵收拾起自己的心思,正色转身,好让仕女整理他身侧的玉带。正好对上了慕容沚看似无意,实则考究的目光。
慕容沚悠悠道:“所有人都在找你。”
慕容洵闻言,将身子转回,避开了慕容沚的探究,边对着铜镜自行整理腰间的羊脂玉佩,边漫不经心,暧昧笑道:“唔,昨晚……’骑马’去了。”
慕容沚心领神会:“‘骑’谁?红牌?还是花魁?保重身子,当心在马上折了腰!”
慕容洵笑的越发暧昧,转向慕容沚:“错了……是红牌在我身上扭断腰!”
俩人一阵大笑,如幼年那般爽朗。时光如苍狗,渐渐年长,两人或固执或伪装,还同当年一般玩笑,尽管都心知肚明,外界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慕容洵问:“说说,外面情况如何了?”
慕容沚如实答道:“父皇和武将们?还能如何?一方主和,坚持联姻;一方主战,奋力一搏。再加上这南凐公主今日又来了,自然是紧张万分。”
慕容洵若有所思点点头,还好这样的格局,很快就会终结——只要,那所谓的南凐公主现身。他话锋一转,问:“你也被镇压过来了?”
“我只是来寻你,接风只允许嫡子出席,”慕容沚转身朝外走去,朝身后慕容洵摆摆手道,“既然你来了,我就走了。”
慕容洵望着他潇洒自在,低声嗤笑道:“幸运的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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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殿,慕容洵步履匆匆赶到殿前时,慕容绥正在同钟离蓁争论着什么。
“这婚期还没有定,为何这么早就让那南凐公主过来?”钟离蓁不满道。
慕容绥挑眉瞥了眼她,道:“翘容是代表南凐前来给咱们女儿新婚贺喜来了。趁此机会,我们也可以向各国宾客展现东、南两国的联盟以及东凌国的强盛!”
钟离蓁不屑反驳:“或许恰恰相反,过多的联盟,只会越发显示出一个国君的软弱。”
慕容绥皱眉,执起身旁的茶盏,喝了口热茶道:“你如此百般挑剔的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不过是,不喜翘容前来罢了。”
“她这个时候来,明显会抢了我女儿的风头。今天是我女儿的婚宴,她这一来,竟要我分拨了大半的宫人侍卫给她。”钟离蓁似乎还想再抱怨些什么,抬头见慕容洵到了,顿时松了口气。
慕容洵并未同母后目光交接,而是直接迎上了慕容绥不满的眼神,道:“听说在找我去迎驾?其实我只需在婚礼当天出现便足矣,毕竟,这场联姻,我只是个摆设。”
慕容绥沉稳的声音从大殿中央的龙椅之上漾开来:“那你就得有个’摆设’该有的样子!想必你也知道,此举可避免兵戎相见。她已经在路上了。”
“翘容?”慕容洵心下暗自窃窃,她早上路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