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酒气，不知喝了多少，在楼道的暗光里，他的脸微微泛红。她知道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以前跟他在一起时，都从来没见他喝过这个样子。他这是怎么了？
反应过来是他，她也不那么惊恐了。平定了情绪，开口：“你干什么装神弄鬼的？吓了我一跳。”
“晓晗……”凌筠逸不顾她的反抗，搂她入怀，“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舒晓晗被他搂得透不过气，拼命挣扎无果之后，窝在他怀里闷闷地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筠逸搭着她的肩将她从怀中带出，眼神里是深深的痛苦和眷恋。
“你还装……”说着，凌筠逸再次拥紧她，强势的气息压迫着她，唇重重地落下来，舒晓晗根本躲不开，又逃脱不得，认命地被他圈在怀中吻着。
好不容易，舒晓晗推开他，愤怒地看着醉醺醺的凌筠逸，却只是平静地道出一句：“你醉了。”
“晓晗，我爱你。”凌筠逸认真地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差一点就把她淹没。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他对她说这样的话。以前在一起那么久，他都从来没对她说过。
如果有的话早一些说出口，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
“你喝多了，应该回去休息。”不是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只是她现在不应该听他说这种话。
说完，舒晓晗欲要越过他开门，被他反手扣住。
“你一定要这样残忍吗？”他声音里蕴含的压抑和痛苦，她不是听不出来。
“残忍的是你。”终于还是心有不甘，她将藏在心底的委屈全数抛出来。“四年前是你提出的分手，四年后又回来莫名其妙地说爱我，凌皓宇，你真当我是傻瓜吗？”
听完这话，凌筠逸沉默了几秒。准确地说，这几秒他是处于震惊当中。他完全不知道还有她口中的这回事。
“你说，是我提出的分手？”他将信将疑，想要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不然呢？”舒晓晗失笑，“自己做过的事情，还要来求证于我？”
凌筠逸完全懵了，看她的样子，确实不像在骗他，可他又何时做过那样的事？
“晓晗，我没有……”
“凌皓宇，我想你一定是喝多了，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会忘记。你还是快回去清醒一下吧，我也要回家了。”
“晓晗！”凌筠逸抓住她不放人，“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
舒晓晗很是头疼，这人怎么这么难缠！
“不管是不是你先提出来的，现在我们分手已经是事实了，你还纠缠这些有意义么？四年都过去了，现在各有各的生活，就别去改变了。”
舒晓晗语气淡漠，眼神更是冷漠，不知从哪一次见面开始，他发现她的眼波已不像从前那么清澈如水，隐藏了太多复杂的东西。他知道，她已经从原先那个纯白的世界掉进了复杂的世界里。
“你现在怎么会变得这样冷漠？”他当初一心想要留住的东西，还是失去了。
“呵……”舒晓晗轻笑，“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这样的人吗？可是当年你所不喜欢的，现在我都学会了，我已经不是你所喜欢的样子了，你看清楚。”
凌筠逸缓缓放开她，心底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变了。他原以为她是坠落凡间的天使，不具有一切世俗的影子，可是后来他才发现，她仅仅是世界上无可取代的，唯一一个真正进入过他内心世界的人。
起初是被她的天真纯洁所吸引，后来对她的感情逐渐变成了毫无缘由，却深刻浓烈。爱情就是这样无厘头，若是知道原因，便不是爱。人生不会永如初见，她变了，也许最初让他喜欢上她的东西早已不复存在，但他对她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浓烈，甚至更比当年。
“喜欢不是用一个标准就可以衡量的。舒晓晗，你非要跟我这么陌生？”
“凌皓宇。”舒晓晗打断他，抬头直视他，是该做个彻底的了断了。
“你听好了，就算当初的分手不是你先提出的，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正式宣告我们分手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你是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我想要过平静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我不用去努力费尽心思地去讨袁赫和他家人的欢心，不用为了他父母不同意我们的事而发愁，不用每天面对那么多情敌的挑衅，也不用担心周围人的不祝福。凌皓宇，既然我们在一起要有那么多的障碍，得不到几个人的祝福，那我宁愿放弃你。我背负不了那么多，我只是想安静地过平淡的生活就好，即使陪在身边的人不是我最爱的那个，我也会很快乐。”
一股脑儿地说完，舒晓晗轻松了很多。她可以承认她对袁赫的感情比不上对凌皓宇的深刻，但那是她想过的生活。也许可以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就只有初恋的那个年纪。过了那种大喜大悲的岁月，过了那种渴望轰轰烈烈的年纪，如今，一切回归平静，才是她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