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多少也是因我落帝城而起,我会给九泉之下的公冶顺城主一个交代的。”辰风是做不到快意恩仇,但他至少可以明辨是非。
“公冶顺?”月晓不禁疑惑,那人居然和流星同姓?而且普天之下姓这个姓氏的恐怕也就那么几个吧,月晓觉着他们之间定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羁绊着。
“公冶顺是公冶星云已故的父亲。”辰风解释道。“十六年前,他一庄三百余条性命都葬身于一场某些个好事者有意而为之的大火。”
“你是说……?”月晓的心一沉。
“当年的公冶星云不过四岁,他在那样的痛苦煎熬中生存下来,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可想而知。所以,他走上这条复仇之路,也是必然的。这不能怪他放不下,也不能怪他一心执着于仇恨,他身上背负的血债太过沉重,尤其当时的他不过是个年仅四岁的稚童。怪就怪,那些个野心勃勃的生事者吧,是那些人的野心造就了当年的悲剧,当年的悲剧则孕育而生了这样一个注定了嗜杀一生的公冶星云。”
月晓抽出至今仍然被第五辰风握在掌心的一双手,像是找寻某种寄托般,左掌死死的按住了右腕处。从被月晓拉扯的死紧的衣袖褶皱里,多少能辨认出来,那里面藏着某人送给她的竹笛。
月晓只觉得心里头空的厉害,她没有给予他该有的信任与理解,这两月来她还一直的在埋怨他、责怪他。遥想当初,每每临危时,他都会用生命来保护她,而自己却只会一味的拖累他。现如今他生死难测,她却仍旧在那里固执的闹着变扭。她恨死了自己,这样的她,哪里值得那个笨蛋用生命来守护。她迫不及待的想去到他的身边,她要用自己余下的生命驱赶走他满世界的悲伤。
“月晓,辰风哥哥答应你,会帮你救出他们。就当是我为我父亲当年所犯下的错,做出一点应有的补偿吧。”辰风柔声对月晓说着,同时伸出手在月晓脑后轻轻拍了两下。“要记得报答我哦。”
月晓的心一悸。这两个月究竟发生了多少事,可以把那个向来洒脱不羁的辰风哥哥,变成如今这个沉稳、严谨、内敛的第五辰风。
“月晓,此行危机四伏,你断不可擅自脱离我的视线,或是试图摆脱我暗中委派在你身边的随护,明白么?”辰风一改原先的多愁善感,严肃的告诫道。
月晓明白其中的险要,于是重重的点头答应了他。
“那闻人姐姐那里……?”月晓猛然间想起,自己这次可谓是不辞而别。
“不用担心,她也在被邀之列。她与东方公子一行,昨日一早就已出发了。”辰风微微笑着解释道。
月晓这才松了口气。
三日后,月晓与第五辰风一行抵达圣京。
风尘仆仆的两人随即就去拜见了圣京如今的权威掌控人——万俟涛在,辰风意在探其口风,并声称月晓乃他的远房表妹。
一路观来,月晓觉着这万俟老贼的庄墅的建筑风格十分的辉宏,明里暗里都透着一股雄霸之气。
月晓瞧着这万俟涛在,心里怎么也生不出好感来,不论江湖上是如何的传颂他,怎么怎么仁义无双的、怎么怎么心怀天下的,月晓只要一想到面前这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家伙,背地里却残害了流星他们全庄人的性命,她就觉得天底下那些个歌咏他的什么丰功伟绩的说书人,全他妈是群不长眼的东西,是一个个只会道听途说的败类。月晓多少次都想上去质问他,为何做了那等的亏心事,还能若无其事的跟天下人说,自己是救了圣京的英雄。果不愧有作为一代枭雄的风范,足够的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