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星云。”辰风压低了声线,唤了一声。
“他不是!”晓急忙解释道,说着奔到了昊的身侧,畏首畏尾的窥着他甚冰冷的眸子。
昊侧首瞟了一眼一副虔诚认错等着挨罚势态的晓,既不言也不语。而后,又瞥了一眼气度不凡的第五辰风,冰冷的眸色微微一沉,竟是好似流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嘲弄。
心思细腻如第五辰风怎会看不出他眼中所酝酿的意味,略一皱眉。他断定,这个人,的确不是他所接触过的公冶星云。
……
晓不知该如何对辰风解释,她这半年来的遭遇,有些事甚至连她自己都是一知半解,尚未理出个所以然。
由于第五辰风今日在江湖的地位已是今非昔比,在街头叙旧什么的多有不便,遂是命人安排了马车,将与自己久别重逢的晓及不明身份的昊一道接去了他于此地的行宫。
一入那修葺的富丽堂皇的行宫别院,晓多半已猜出了第五辰风当今的身份。先前偶遇他时,她的脑子里也曾飞过了当日于茶寮中偶然听到的那一段戏文,却没怎么往深处想。晓很是汗颜,到如今才方为那甚道骨仙风的说书老儿雪了胡编乱造的罪名,原来那一段皆是有所依据的真人传记。
晓感慨了一阵,别了半年,果真已是时过境迁。因而她对待辰风的态度,便多少有了些疏离感。
毕竟,她已经不是那时的闻人月晓,她忆起了当初。
毕竟,物是人却已非。
这世间再没了孤傲着暗自悲伤的那人,也再没了那洒脱无拘的第五辰风。
第五辰风差了伺候在左右的两个侍从,先一步回到了别院。
那两名先行的侍从很有些办事效率,已提前安排好了地方不说,且还很是得人心的给他们三人安排了一幽静的小院做吃茶谈天的地儿,小院里甚别致的架有一栋小阁楼,伴着小楼的,还有那经了花匠的妙手得以植了满园的不知名花草。
听闻见泉水叮咚的声响,好奇心颇重的晓,踮高了脚尖四处张望,观得不远住有一竹林,一条清澈的溪流自林间潺潺而来。晓会意一笑,难怪这满园的花卉生得如此繁茂鲜艳,原来是应了这泉水的灌溉。
“月晓,这边走。”辰风温顺的笑着,亲昵的唤了她一声。
“恩。”月晓应了一声,假装成不经意的回了个头,巴巴的将面无表情的昊望着。
仆从引三人分别入了座,晓的座处恰恰可以将楼阁边上那雅致的小竹林里,风貌独具的景致一览无遗。
坐定之后,馋嘴的晓这才发现,那俩先行回来打点的侍从,还很是贴心的备全了茶水点心。她偷笑着瞄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看的昊,又满是感激的瞅了一眼满目宠溺的辰风,心想,真是不虚此行。
借着看茶添水的空当,晓瞅清了那甚讨她欢心的二人摸样,模样生得还算清秀。两人忙活了好一阵,算是妥当了。而后,沉着脸的第五辰风轻轻叩响了桌角,两人闻声退到一旁,毕恭毕敬的退出了他们三人的视线。
第五辰风斟酌再三,觉着厅里头杵着个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旁人,有些话他是怎么也没法说出口,那些话怎么着也得私下里与月晓说才是。
“月晓,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个……”晓手里握着的杯子微微一斜,洒落了几滴碧色的茶汤。她尴尬的轻咳了两声,一边不住的瞄着摸不透心思的昊,一边絮叨着,不知该如何推脱他第五辰风的盛情。
第五辰风见月晓神色慌张、手忙脚乱且毫无章 法,才明白此事实属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心不由得沉了又沉。他面上的笑容也是随之僵硬,再难维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