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长乐,譬如……纳兰静言。
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纳兰静言不治而亡的。既然宫里的御医已经对纳兰静言的病况束手无策,那唯一能治疗纳兰静言的灵药,便只能是“传说中的药”。
一种东西,一旦成为传说,多多少少有它的神奇之处。
就像生长在永暗之门的蛇冠果。
它无以伦比的重生能力,也与永暗之门的恐怖,一起流传了下来。
纳兰静雪,是想去找那种据说可以活死人、生白骨的蛇冠果吧。可是,那个地方,岂是寻常人能随随便便进去的?
找死也不能找这种悲惨的死法。
所以,我只能强调着那个地方的恐怖,希望他不要再对永暗之门存在觊觎之心。
因为,我实在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
清晨醒来的时候,侍女说,秦王殿下正等着我一起用早餐。
那个“等”字让我觉得温暖。
到了餐厅,才发现文叔他们已经回来了,从他们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其他端倪,也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不过,上午的时候,街上渐渐有一个奇怪的传言,说京城郊外的一个小寺庙里,好像死了很多人。那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幕后人物,全部被完美地隐瞒了下来。
我猜测,多少是与昨晚文叔他们的行动有关吧。
又一场秦王与太子殿下的交锋。掩于尘埃。
闹出这样一场大事之后,京城各个方面都是审时度势,全部按兵不动。所以,今天的纳兰静雪很闲很闲。
闲得和文叔在后面的长廊里下棋。
我无所事事地晃过去,坐在旁边看了半天,只看到满目的黑黑白白,方格纵横,硬是没看懂。
其实在芙蓉镇的时候,米老牛也曾请过先生,想教我围棋。不过,我学了几堂课后,就跟唐少卿出去当混世魔王了。
总觉得那个东西太枯燥。人生本已经艰难险阻,我们但求一份轻松而不可得,干嘛还要在一个小小的棋盘上呕心沥血、机关算尽?
所以,此时看着纳兰静雪与文叔下去,虽然多少也能看得出来,纳兰静雪棋力非凡,与文叔的诡谲奇峭相比,他显得纵横捭阖、不可一世。如果懂行的人,大概会在旁边连连击掌:不愧是王者之旗。
不过,还是没有阻止我的呵欠连天。
“王妃若是看得无聊,何不与秀娘一起刺刺绣、看看书?”在我打了三个呵欠后,文叔终于看不过眼了。在旁边提醒道。
秀娘是文叔的妻子,也住在王府。
我一个头两个大:饶了我吧,与其那样,我情愿打起精神继续看棋。
纳兰静雪略微歪过头瞟了我一眼。
我以为他又要鄙视我,不过,他竟然笑了一下。
很随意的笑容,与那张玉白的脸相映,让我心跳莫名加快起来。
我色心顿起,从椅子上豁地站了起来。
文叔抬起头,困惑地看着我。纳兰静雪却好像没什么知觉,仍然只是淡淡地放下手中扣着的黑子。
“别下棋了,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吧。”我这样说。
“秦王殿下被禁足,不能离开王府。”文叔好心地提醒道。
我嘿嘿地笑了数声,挑了挑眉。
文叔全身起了一层寒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