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门声,立在门口的云静婉不禁有些怔愣。屋内的摆设,十分质朴,但同时也透着一股难言的气质。一如寒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很有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
“李姑娘。”见云静婉立在门口半天也没有动静,寒霖只得亲自从书房中走了出来,并轻唤了她一声。
寒霖的声音让云静婉从怔愣中回过了神来,她向寒霖福了福,问道:“谷主找我来有什么事?”
“你过来一下。”寒霖笑了笑,转身走回书房。
云静婉无奈,默默的跟了过去。
寒霖走到书案前,指了指书案旁的一张凳子,对云静婉说道:“请坐。”
云静婉顺从的坐下,心跳的速度,不能控制的加了速。看寒霖的样子,不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这个时候把她找来做什么呢?他越是这样亲切温文,她反而就越紧张了。
而奇怪的是,云静婉坐下后,寒霖不仅没有说话,没有在书案前坐下,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完全不像是有事要与云静婉商量的样子。
他一直居高临下,目不转睛的看着云静婉,直把云静婉看的心神不宁。
云静婉不敢回视寒霖,也不好开口提醒,她只能安静的坐着,双眼看着书案,等待着寒霖开口。
仿佛是过了十年之久,寒霖终于动了起来。他转身走到书架前,从书架上拿下了一卷画轴。之后,他看了看手中的画轴,又看了看云静婉的侧脸,似是犹豫了一下,才把画轴递到了云静婉的面前。
云静婉接过画轴,抬起头来,不解的看向寒霖。这一刻,不知为何,她心中猛然生出了一股十分不祥的预感。
“打开看看。”寒霖柔柔一笑,温声说道。
闻言,云静婉便顺从的打开了那卷画轴。当画中女子的容貌出现在云静婉视线之内的那一刹,她心中猛然一窒。而等到她将整个画轴全部打开的刹那,她的心脏,险些停跳。
她惊讶的不是寒霖给她看的这幅画像上的女子,和她长的一模一样。而是画像上的那个女子,分明就是她尚未出嫁前的模样。可是,为什么寒霖会有她从前的画像?难道说,寒霖已经识穿了她的身份?但是,他是怎么识穿的?他又是什么人呢?能够弄到她的画像,这说明,寒霖绝非普通人。
云静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故作平静的抬起头来,用一种疑惑的神情看着寒霖。似乎,她只是在疑惑,为何画中女子的模样与她极为相似。
然,寒霖并没有向云静婉做出任何解释,他忽然后退半步,一边说一边向她福下了身去。“公主,您受苦了。”
云静婉心头一震,很是莫名的看着寒霖,完全不明白这终究是怎么一回事。
寒霖直起身,见云静婉满脸疑问,他苦笑着反问道:“公主,您还记得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祁家吗?”
“你是?”寒霖的反问,让云静婉惊震万分,她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对,我便是祁致远,唯一活着逃出来的人。”寒霖嘴角的苦涩更重,没有隐瞒的证实了云静婉心中的猜想。
云静婉怔怔的看着寒霖,想说话,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已逝去十年的故人,如今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怎叫她不惊不诧。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此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公主别担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寒霖隐去嘴角的苦涩,他抬起手,安慰性的拍了拍云静婉的肩膀,向她保证。
被寒霖这样一拍,云静婉终于回过了神来。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寒霖的双眼,一脸严肃的问道:“当年的事情,祁家是被冤枉的,对吗?”这个疑问,自祁家被灭门后,就一直藏在她心中。今天,她总算可以问出来了。只是,她全然感觉不到半点的欣愉,唯有一股深深的遗憾。
“是。”寒霖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酸楚,在一瞬间毫无防备的袭上了云静婉的鼻尖。她强忍着已涌上眼眸的湿润,继续问道:“这么多年,为何你一直不回云若国?你不想为祁家洗清冤屈吗?”
“我若是回去了,净尘谷该怎么办?”寒霖无奈的笑了笑,他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随着净尘谷的规模越建越大,他心中的想法,也就慢慢的淡了下来。何况,祁家只剩下了他一人,即使平反了,又能如何?况且,平反后,就真能让祁家所有的冤魂得到安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