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淡淡：“夫人就是这么想为夫的？自从你出现，我便一直都知道你在身边，我可是一直都在保护你。”
她却没听出里面的真实情感，止了笑，将伞柄竖在两人之间，替他挡了阳光：“我知道，卫苍生你还算有心，没将我的一切告诉春王，还能让我安稳地生活在卫府，实在感激。”
星眸睁开，有些怒意地看向莫缓归。
可她接着却认真道：“虽然我们俩总是吵架，其实也不算吵架，应该说是意见不合，可也算是知根知底，都没藏什么坏心思的。成婚之事，更是阴差阳错，虽对彼此都是无意，却都各怀想法，我们也就都不要计较了。说实在，除了在母亲身边那些年，在卫府的日子也算是很自在。所以，我也想要六月能够体会到这些，在六月回来前，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也不会让自己有任何意外。”
额前凌乱的长发中，有一缕竟是白色的，她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直直地就问了出来。
无雪一怔，眼中有着惊慌，立即转过头，躲开她的眼神。
她一拍脑袋，自语道：“我一定要先睡一会儿，眼睛都出现幻觉了。等睡醒了再看你的伤势，现在眼花怕看错了。”
刚刚一定是被太阳照得头昏了，再加上昨晚没有睡觉，精神恍惚了，才出现错觉。
打了个哈欠，靠着有光亮的地方，拿包袱当枕头，她闭眼就睡下了。
片刻后，无雪才转身慢慢转身，眼神复杂。
伸了伸懒腰，莫缓归很是舒服地张开眼睛，太阳光还在。
“你醒了。”无雪的声音自她前方传来。
她抬起眼，看到了一个白发的人，以为自己没睡醒，揉了揉眼睛：“你……”
揉过之后又睁大眼仔细瞧了瞧，发现还是白发人，又不由地多揉了几下。
白发之人看不过眼，开口道：“不用再揉眼睛了，你没有看错。我的父亲是雪域之人，我的母亲是春城之人，所以我遗传了父亲的白发。”
没错，这个声音是无雪的，冰冷生硬，还带着确定的口气。
她的眼前是一个满头白发的无雪，此刻正披散着白发，直直看着她。原来睡前她没有看错，无雪额前那一缕头发被溪水沾湿，所以褪去了颜色，显露了原来的白发。
“你，那你平日里怎么……”无雪竟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她，她也不是没见过白发之人，不一会儿就缓过神，问了一句。
背靠着坐在地上，他的神情竟像放下了重担一样，很是轻松，淡淡道：“四国之人很少有往来，更是不允许异国之人成婚。我这黑发白眼的异类，能在春城活着，全都是因为少爷。少爷看到我的白发后，便叫我染了头发，平日里不碰水是不会褪色的，春城四季很少下雨，也让我省去很多的麻烦和误会。除少爷外，你是第二个知道的人。”
“放心，我绝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眨了眨眼，她立马保证。
若是让春城之人知道卫苍生身边带着一个雪域之人，不知要惹出多少的事。这个世界，国家与国家之间，表面看着和气，却没有真实的往来，几乎是不来往的。
“我知道。”他低头轻应。
莫缓归以为他这是伤神了，于是安慰道：“白发没什么不好，你也不是我第一个见到的白发人。异国之人成婚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那道千年的政策作祟罢了。你这白发黑眼在我们那里可是混血儿，很是受大家喜爱的。若不是有那么多的规矩防备，我倒是很乐意平时也看着你这模样，很是养眼的。”
他没有抬头，可是语气中透着一丝别样意味：“少爷说的没有错，你却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