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习惯地躲了躲，他慢慢靠近，等她不躲了才开始轻轻擦着。
“以前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以后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什么。因为我的日子没剩多少，所以直到我死，我都会对你好的。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守丧三年的。”他边擦边说。
“你不会死的，我会配制出解药的。”她愣愣地望着他细腻的动作。
他顿了顿，笑着轻应一声：“嗯。”
擦完后，端起桌上的一个碗：“先喝点粥吧，等一下把药喝了。”
她伸出手接碗，可是卫苍生却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放到她嘴边：“不烫了。”
卫苍生这是要亲手喂她喝粥？
她瞪大了眼，卫苍生抬了抬勺子，让她张嘴。她竟也就乖乖张开了嘴，喝了一口后，不冷也不烫，温度刚刚好，她不由好奇问：“卫苍生，你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因为解药，还是因为我找到了水源？”
她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不温不火地说：“都不是。”
“那还有什么？你突然对我那么好，我一下子都不能适应了。”张嘴接过递来的又一勺粥。
粥没再递过来，她不由抬眼，看见星眸暗淡一些，语气有些失落：“我对你的好竟是给你压力了？”
“也不是这么说，只是不习惯而已。”语气柔和许多。
“以后你要学着习惯了。”星眸立即一闪，含着笑意。
他这转瞬的表情全落入莫缓归眼中，小心推测道：“你不是喜欢上我了吧？可是我已经有锦叶了，三年前我就一直在找他，三年来我心里也一直只有锦叶，今后也是一样的，不能再装下别人了。”
嘴边又没有粥送上来，这次她不敢再抬头看他了，但他说的话更令人心头一颤。
“缓儿，我对你好，不是要你也一样对我好。我只是想对你好而已，所以你不用有负担。”
卫苍生这情深意重的表情让她还不了口，可能是他突然良心发现，知道她为了采叶千莲，为了无雪，连命都要搭上了，所以顿悟该最她好点了。这样想着，就觉得心安了。
“来，把药喝了。”把空碗放回去后，又端着一碗药过来。
“嗯。”吃药她从不怕，所以就应了。可是当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一股难闻的味道顿时扑鼻，她便下不了口，没动嘴。
卫苍生转身又走到了桌前，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道：“无雪的事谢谢你了。”
想来应该是帮着无雪隐藏白发的事情吧，她摇摇头：“没什么。不过，你那个染发的东西也太不实用了，碰到水就褪色。回到春城我叫默璞研究研究，做个遇水也不会褪色的，让无雪用得更安心些。”
“默璞到底是谁？”无意地倒了杯茶，好似随意一问。
“默璞就是默璞，母亲去世后就一直陪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人。就像无雪在你身边保护你一样。这样说来，我们俩人还是挺幸运的，都有一个拼死保护我们的人。”盯着眼前黑乎乎的汁水，她想起以前无论是喝的药还是吃的药，都是默璞特别处理过，他知道她怕苦，所以药汁都是没有药味，更没有苦味，反倒是有着淡淡甘甜。
星眸动了动，将茶杯放下，侧身笑着对她说：“这事以后再说吧，过两天夏王和公主成婚。看你精神恢复地不错，应该可以参加。”
她一个兴奋：“当然，凤舞成婚我自然要去！我根本就没受伤，就是累到了，睡了一觉就全好了。”
他摇摇头，又是训导口气：“内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没人像你一样耗尽了内力还说得那么轻松。”
“内力没了还能恢复，命没了可就回不来了。”她说得清清淡淡。有限的内力换得无限的生命，怎么说都是划算的。
漆黑的眸子有片刻的闪动，然后将目光盯在了未动的药碗上：“药都凉了，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