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俞良读诗书明交际,显然不会在一个曰本国女子面前说这等话,平白让人尴尬。
美子又道:“我为了自保,已经出嫁了,这房子就是夫君家……他是一个武士。”
“哦!”俞良听完屁的要是被那武士撞破,还不干起来?孤男寡女和他妻子呆在一个屋里,还关着门!
不过他马上又沉住气了,因为想起自己人刚刚战胜,这片土地已经属于许军管辖!
俞良抱拳道:“恭喜美子大喜。”
美子却撇了一下嘴,“没甚恭喜的。”
“你不满意?”俞良不禁问道。
美子低声道:“看到现在这个夫君,我忍不住会想起张寅恩公……汉儿知书达理,身材高大,又勤快努力、爱干净,对人很有诚信,一颗赤子之心,忠孝仁义信全有;性情温和,可在危急时却分外勇敢,张先生临死还让我先走。可现在这些男人,邋遢粗鲁,什么信义忠勇全挂嘴边,盗贼横行,遇事欺软怕硬,只知欺负良善毫无担当。”
她越说越伤心,还撩起袖子给俞良看伤,后来忍不住说道,“我一介小女子顾不上国家大义,只愿周围的人能好一点。难道曰本国人生来就是这样?”
俞良答不上来,唯有好言不痛不痒地宽慰几句,因为他没法说,毕竟美子也是曰本国人,她可以骂,俞良作为她的好友要是连东岛人一起骂,就有点侮|辱人了。
他完全不关心曰本国人如何,在这地方,他只对美子还有点兴趣。当下便随口安慰道:“两国虽曾有芥蒂,不过想来东岛人亦能自强罢。”
俞良虽在石见堡被围攻丢了半条命,但并不仇恨曰本国人……他和兄弟们不远千里跑来占别人的土地,虽然受了不少罪,但似乎也无理由恨起来。
但俞良心里忽然有点看不起美子了,妇人便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石见国守着一座银山,本可以富庶无比,现在被许军强占了,何必那么感激许国人?
殊不知,许军将士干净体面的衣甲、壮实的身体,都是朝廷花大量军费养起来的。大许皇帝想方设法来抢钱,不也是为了本国利益,否则哪来这一切?
俞良想到这里没头没脑地随口道,“诸将士甘为圣人而死,皆因今上以诚心为国家谋。”
俩人坐在一张破木桌前,短暂的冷场,一起从破旧的窗户望出去,外面是尘土飞扬凹凸不平的脏乱街道。唯有明媚的阳光,为这里增添了几分颜色。
美子喃喃道:“我听商人说,许国东京到处都是亭台楼阁,街巷上铺着平整的地砖,到处都干净整洁,人人都穿戴体面、有礼有节……”
俞良笑道:“乍看着实比大森好多了,不过每个地方都有穷困饥寒之人,不过所有人都过好日子。”
美子忽然道:“我最大的期望,就是去许国学歌舞。”
俞良道:“你没见过大许歌舞,怎么知道好坏?”
美子看了一眼俞良身上穿戴的锻造精良细密的衣甲,微笑道:“只要是许国的东西,想来一定是好的。”
俞良大笑道:“大梁的月亮也比东岛圆,哈哈!”
他随口应付几句,兴趣不大地想找借口离开,便道:“若是你夫君忽然回家撞见,怕有误会。在下先行告辞了。”
不料美子道:“他随庄官去国司了,一月两月不见得能回来。”
“哦?”俞良忽然想起了张大在石见堡说的话,说什么不该放曰本国小娘之类的。当下便不动声色道,“美子,在下给你引见一个好友何如?”
美子微笑着点点头。
俞良大喜,当下便从后门溜出去,追上运粮的人马。将士们见他回来,“嘿嘿”揶揄地笑起来,俞良不管他们,径直喊道:“步卒张大!”
“小的在!”魁梧的一个大汉走了过来,执军礼道。
俞良小声道:“听上头说石见堡要换防,咱们要回东京了,老子本来是想回去再兑现承诺,不过眼下有不要钱的,今后别怪老子有好事不想着兄弟。”
张大听罢似乎明白啥意思了,顿时涨红了脸。
“走!杵着干甚?”俞良喝道,“过了今天没机会出堡垒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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