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月楼总坛的夜尤其漫长。
这里冷肃,静寂,隔绝了外来的一切杂音。
唯有一轮孤月高高悬挂于暗黑的天际,泻下一地的微光。
上官妃雪如约来到了媚园东苑的长廊上,却左右不见君阡黎的身影,难道他有事不能来?该不会是身份被暴露了吧……
她心中隐隐不安,越发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覆上了她的肩,上官妃雪猛地一颤,蓦然回头,却撞上了一双深邃熟悉的眼眸。
上官妃雪微怒道,“你想吓死我?”
君阡黎悠然一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一点就经不起吓。”
“我等了你许久,以为你……”
“以为我的身份暴露,被祁然抓了?”见她不回答,君阡黎上前一步,墨黑的眸子紧凝着她,“你关心我?”
上官妃雪挪开双眸,只从她和君阡黎一夜夫妻之后,她便再也不敢与他对视,因为他的双眸太过幽亮深邃,她怕自己会不知不觉地沦陷进去。
许久,她才道,“如今我们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我自然不希望你有事。”
“只是这样?”
上官妃雪低笑一声,“自然是这样。”
君阡黎眼角眉梢瞬间闪过一丝落寞之色,“解药你可是服用了?”
上官妃雪点点头,随机又问,“你是如何让司护法听命与你的?”
“这要多亏了秦天师的毒药,临行前,他给了我几种能控制人心的奇毒。”
上官妃雪惊愕道,“难道听月楼里的人都贪生怕死?”
君阡黎摇头道,“绝大部分不是,比如楼中没有机会接触到权利核心的那些杀手们,个个都很忠心,对于上级下达的任务,行动失败,也会以死谢罪。可像司护法他们却不一样,他们好不容易才爬到了这一步,有享之不尽的财富和美女,他怎么会放弃用性命博来的这一切。”
上官妃雪轻笑道,“原来越是位高权重的,越是贪生怕死。”
“或许你说的没有错。”
“你今夜约我来此,可是有事?”
君阡黎从衣袖中取出一块锦布交予上官妃雪,他道,“这是这里通往底下暗道的地图,里面详细描绘了各个机关要道的布置,这几天只怕会有大变,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引开祁然,你拿着这地图,按照上面所指示的,找机会先行离开。”
上官妃雪展开锦布一看,发觉锦布之上将底下暗道走向和暗藏的机关的位置描绘得如此细致,她不禁大喜,被困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总算觉得自己逃脱有望。
“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你不必多问。”
“你知不知道,我曾经也想描绘出这里的地图,可这里的亭台楼榭布置得太过精巧了,还融合了五行八卦之术,想凭一己之力,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脱。”
君阡黎垂下眼,掩住了眸光,他道,“幸好秦天师来找我,我才知道你被祁然所擒一事,这些日子,祁然有没有对你……”
他这么一问,倒是令上官妃雪有些尴尬,她道,“祁然很少来找我,来了也不过匆匆一坐,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他这个人性情古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