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奶奶,是皇上让张大人的千金进宫陪我的。”阮甘棠猛然站起,眼底的慌张显而易见的暴露在大众眼中。太妃的目光立即被阮甘棠的声音所引去,她身子一顿,随后无意看了几眼张霜雨,摆摆手似有疲惫之意。
“罢了,你们两先下去吧。昌宁你且留着,哀家有几句话要跟你吩咐。”
阮甘棠与张霜雨离去后,太妃再一次开口,“张霜雨进宫怕是因为老六要嫁去边疆了。”太妃看着慕卿眼中诧异的神情,自顾自的点点头,唉声叹气道:“边疆小国赫然进攻,我们防不胜防终还是被占去三座城池……皇帝为了接下去的和平,只能提取联姻道路,宫中唯一符合条件的只有你,但是昌宁已经即将嫁娶,勉强适合的只有老六,敌国同意,当老六及笄之时,便是永久和平之时。”
“为了平缓六皇妹的内心,所以找来张霜雨?”阮慕卿低垂着脸,闷闷的接着太妃的话语,她顿了片刻后,嘴角勾起无奈的微笑。太妃看着阮慕卿的样貌,抚上其头,温柔的揉揉说道:“能理解便好了,好好准备吧。”
“嗯。”
“昌宁,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哀家最疼爱的孙女。”太妃身子一顿,她转头看向嬷嬷,嬷嬷接到太妃旨意离去。当嬷嬷再次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包红布。太妃娴熟的打开包裹,里面一枚半圆的羊脂白玉完美的暴露在阮慕卿眼中。
“这个玉佩,是先皇后逝去时……托付哀家给你的。”太妃自顾自的解释道,“这另一半的玉佩,怕是在皇帝那……这枚玉佩相当于金牌,无所不能,但是只有在皇帝面前有效。皇后离世最后的遗物,卿儿,你要好好保护不能离身。”
阮慕卿紧紧看着太妃手中的玉佩,那半枚玉佩刻画的是展翅的小型凤凰,傲然展翅十分华丽。通身白让人看的更为赏心悦目,羊脂白玉向来晶莹剔透,自然是不用说整体效果是有多好。红缨有些杂乱,阮慕卿接过后轻抚起尾,在太阳下,美的让人窒息。
“昌宁知道了。”
……
张府。
“雨儿?回来了。”张霜雨的生母……李氏坐在木椅上绣着绣品,红烛扑朔摇晃,照着屋子竟有些黯然,李氏长的不错,不过最为奇怪的是,她的神情竟与张霜雨有几分相似,但多了几分雍贵的气质。
张霜雨推开屋子,看着李氏,微微一愣,随后点头她坐在李氏对面,倒了一杯热茶。她抿了一口热茶,慎重的放下后,深吸一口气。
“娘,”李氏抬眸,看着张霜雨,她顿了一顿说道:“我想代替公主活下去。”
“公主?谁?”李氏眼底划过一丝恐惧,她放下手中的绣品,身子往前倾。张霜雨看着母亲如此紧张,她抿唇说道:“五公主,阮慕卿。”
李氏瞳孔赫然睁大,她期期艾艾的说道:“你要……代替慕……阮慕卿?”张霜雨奇怪的看了一眼李氏,有些不屑的说道:“我跟她长得这么像,偷偷将她解决了,再来个狸猫换太子。”张霜雨红唇勾起一丝邪恶的笑容。
的确,她与阮慕卿长的极为相似,相似的以至于无法分辨出来。唯一能分辨的恐怕就只有声音和动作了。
“雨儿……这恐怕不妥吧,若要是被认出来怎么办?”李氏蹙起柳眉,她不安的看着面前满满阴谋的闺女。张霜雨傲然扬起下颚,她勾唇说道:“此时只有母亲与我两人得知,只要不传出去便是了。”
“这……”李氏眉目间淡淡的不安,张霜雨伸出手拍了拍其手背,似有安抚的说道:“娘亲就放心吧。”李氏盯着张霜雨片刻后,无奈吐气,撇开了脸。
……
昌宁出嫁,举国同庆,红妆十里铺满城,唢呐回音绕皇都。北国此时热闹非凡,人人皆知先皇后遗子——昌宁公主今日嫁与陈王府的嫡长子陈少帆。
后宫一片喜庆,即便是对阮慕卿有所愤恨的人也被迫牵扯出一幅笑颜。尤其是贤妃,名义上她的确是阮慕卿的母妃,因此这次出嫁繁琐事中,不可缺少的人便是她。
阮慕卿立足与寝殿中。
凤冠霞帔装扮于曼妙身材,凤冠亦是千万般重压在阮慕卿头上,凤凰嘴尖叼有一滴如泪状夜明珠。凤凰展翅余尾部各坠有流苏,金苏垂钓在半空,偶尔碰擦出铃铃作响的声音。阮慕卿眉间点有朱砂花钿,红唇经过胭脂纸一抿,千娇百媚。霞帔更是复杂且繁丽,用金粉线勾勒出凤凰形状,在用彩线补充完毕,看似极为华丽高贵。裙摆更是宽长,足足霸占四分之一的屋子。
“万万没想到,最终给你盖红盖头的竟是本宫。”德妃从宫娥手中红漆盘拿过红盖头,将其展开轻飘盖于阮慕卿的凤冠之上。
阮慕卿猫眸垂与下,红唇勾起无可奈何的微笑,眼前一暗。当她再次抬起头是,眼帘中尽是红色。
“贤妃有孕父皇自是不肯让她多动,让她出席于昌宁出宫便已是底线了。”阮慕卿拿起桌面上的玉如意,娟秀见状立即扶起阮慕卿。慕卿凭着朦胧的红布看去,对着德妃微微一笑,就算是德妃看不见她也是以微笑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