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他在朝野已经洒脱惯了,连哀家都能这么对待了?!他离开倒好,而哀家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扫除掉他留下的后路。”
胭脂稍微一愣,却很快的恢复了原本样貌,她附身执笔又开始写了起来,“先帝想必是爱着娘娘的,否则先帝又怎会将如此隐秘之事告诉娘娘您呢。”
胭脂提笔后,那清纯的面庞绽开一抹微笑,那本就圆圆的双眸笑起来就犹如弯弯的月牙,让人颇为喜爱,但可惜的却是她只是个哑女。
太妃看完胭脂的语句后,狰狞的面目平淡了许多,反之那精致的妆容已经有了几分疲惫。
“罢了,人死不可复活,前面有许多事情等着哀家来处理,改天得需好好的想想怎么处理张霜雨了。”她依靠在玉椅上,单手托着脑袋,眉间紧紧的蹙在一起,在胭脂面前毫不保留的将自己脆弱的一面露出。
在太妃的印象中,她依然是觉得胭脂比那些宫娥靠谱了许多,最起码胭脂不会乱说话。
“奴婢扶您去后面小憩可好?”胭脂面色担忧的看着太妃,她站在玉椅一旁,双手替着太妃轻按太阳穴。
太妃将手指上的宣纸丢在脚边,却意外的拿开了胭脂的手掌,淡然的说道:“哀家自己在这里坐一坐,你且下去做事吧。”
胭脂站在太妃面前,轻咬下唇,似乎是在看着太妃的颜色,而坐在上位的太妃对着胭脂是欣慰的点头。
她站在殿前犹豫了好些会后,看着太妃点头的样子,她倒退三步后,却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太妃面带淡然笑意的脸庞,在离开时,她到时极为体贴的帮太妃掩上了木门。
太妃听着门外渐渐离去的脚步声后,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撑着椅肘看似疲惫的站起身子,她习惯性的理了理晚宴结束后还未来得及更换的华服宽袖,头顶的朱钗更是撞得泠泠做响。
那用金线勾勒的丹凤眸回首看了一眼已经紧紧关闭的木门,红唇在扭头的瞬间勾勒起一抹让人看着毛骨悚然的笑意,如若有他人在场,看了一眼太妃的笑意,早已匍匐在地面不敢抬起头了。
太妃这一生过的尤为的隐藏,她深知自己并不是最强大的,就算是她再如何,却不能万万过于高调,因此她再深宫的这些年,看似软弱实际上却极为的有心计,否则与太后争斗留下来的,为何是她?
她微微扬起下颚,丹凤眸双眸泛红,眼眶里的泪水挣涌落在脸颊上。步入深宫,她只为保留一命,小心翼翼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年的她,并无靠山,飘摇不定,是他,大掌摩挲着她的脸颊,那泛满了柔情的眼眸,温柔的话语安抚着她内心的不安,当初许诺她护儿一辈子,他做到了,却在离去之时,他唤进去吩咐遗嘱的人不是她。
瘫坐在宫殿前,她那是的位分几乎与皇后齐平而坐而起,但是最后获得先帝真心的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