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朗大声开口:“你所乃是片面之词,可有证人?”
辛武一怔,穆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愿意听自己诉?
“我的发牙野可以作证。”
“带牙野上来。”穆朗拍打锤子。
有些邋遢的牙野被带到洁白的大厅内,望着衣着华美的贵妇,绅士,眼神怯懦,他望了一眼辛武,立即别过头。
“牙野,关于梓月施展巫术毒害严正一事,你是否知道详情?”
牙野连忙头:“大人,我知道!”
“详细来,如有谎言,大卸八块。”大卸八块四字,穆朗咬的极其响亮。
牙野望了一眼辛武和梓月,不敢直面两人的眼神。
他猛然闭上眼睛,握紧拳头,连珠带炮地开口:“回大人,辛武和梓月在谎。
顾外确实是被梓月所召唤的巫术所杀,他们两个看中了顾外和顾内的钱财,所以做出这般歹毒之事……”
牙野依旧在叙述,将案发的时间,地,天气,动手的过程伪造的有声有色
但辛武却早已经没有了聆听的心思:他最好的兄弟为了名利,在他最无助的时刻抛弃了他!
牙野,曾是他最相信的朋友!
少年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刚才顾内的:“众叛亲离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是为何义了。
这是真正的众叛亲离!
砰!
一声惊雷在辛武耳边炸响。
辛武感觉整个人摇摇晃晃,眼前一片模糊,内心似有千虫万蚁噬咬,咬的他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刚才,他还将一丝希望寄托在牙野身上,而如今,这最后一丝希望也随风消散。
往事历历在目,从前他与牙野在树林荡秋千的欢声笑语,他与牙野在丛林间你追我赶的亲密身影,他与牙野面对野兽时同心协力的情景在脑海不断盘旋,迷迷幻幻,虚虚实实,如镜中月,水中花,如烟如雾……
“给我滚出体内!”辛武一声怒吼,脑海的一切全部烟消云散。
人性善恶难分,他救的人成了害他的凶手,从到大、亲密无间的朋友给了他最后一刀。
想到这里,辛武放声大笑,眼泪却从眼角簌簌落下,如同关不住的洪流。
这一刻,牙野结束了他的天真!
他闪电般地从腰间的豹皮上掏出匕首,在左手掌心上划出横竖交叉的十字架,殷红鲜血弥漫他眼球:“我曾经很傻很天真,但从此刻起,辛武不会在将任何人当成自己的希望。
因为,依赖可以很安全,也可以很致命。
牙野,格朗,顾内,我以血起誓,如果能够活着,此生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裁决之光是神圣之地,怎能被这污秽之血玷污?”
穆朗愤怒大喊,臀部迅速长出一条龙尾,闪电般地将辛武拍打在墙壁上,后者肋骨发出断裂之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光线熹微,杂草散落一地,潮湿的地面发出难闻的恶臭,几只老鼠在辛武耳边叽叽喳喳。
这里是一座破旧的牢房,凄冷,寂静,暗无天日。
辛武睁开朦胧的睡眼,手摸着疼痛的背部,鲜血已经凝结成痂。
“你醒了?”牙野站在牢房外,望着辛武,手中端着一顿丰盛的佳肴。
此刻的牙野穿着华美丝绸锦缎,脚跨金色长靴,头发梳的整整齐齐,颇有几分帅气。
“你还有脸来见我?”辛武一声冷笑,理了理纷乱的思绪,他大致能猜到结局。
自己在裁决之光被人击昏后,穆朗便下达定论:将梓月判给顾内为奴为婢,以减轻后者的罪孽,而自己当然是难逃一死。
“放心,你不会死的。
梓月服了严义,他会养你一辈子的。只是,你要一辈子呆在这里。”
辛武对其置若罔闻,而是自言自语地苦笑:“为了身上这几件衣裳,你竟然将我出卖。”
“辛武,我不是你!”牙野突然将端着的饭菜摔得粉碎:“我不喜欢成天在山林里与野兽为伍,随后都有死亡的危险;我不希望像你一样被城里人瞧不起;我不喜欢劳碌一生依旧是个没有出息的猎人……我想见识更宽更广的世界,我想成为修炼者,追求武道,我想过更好的日子。”
辛武拍了拍掌:“好有服力的理由,我都要感动的哭了。”
牙野冷笑着转身离开:“你以为我非要你这个朋友不可吗?
我现在有钱了,吃的比你好,睡得比你香,以后我交的朋友是懂琴棋书画的高雅人士,是受人尊敬的天龙守卫,是宗门派别的核心子弟,而你依旧是个山野蛮夷。”
辛武一声冷笑,不再与牙野做无谓之争。
他没有时间在这里吵,他要从这里出去,改变这一切。
牙野凝视辛武好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给辛武:“这是梓月写给你的信,看不看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