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找到了症结所在,看来一切还是出自少主身上。
未央宫内,木槿好笑的看着韩佑,他黄昏时,忽然来到椒华殿,看向她的目光很复杂,看得出来似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只是化作最简洁的一句话。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木槿当时也没问韩佑会带她去哪,就那么跟着他去了,只是却没有想到,韩佑会把她带到这里。
这是一间女子的房间,里面的东西更是摆列的很整齐,房间内一尘不染,十分干净,看得出来时常有人进来打扫。
木槿心里一颤,这是她的房间。
木槿虽然惊异于未央宫里外的截然相反,但是却很聪慧的选择不语。
韩佑为何带她来这里,还要给她看这些!难道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吗?太多的疑问压向木槿的思绪,她聪慧的选择静观其变。
“属下韩佑参见少主!”韩佑忽然跪倒在地,压抑着一路上的激动,颤声说道。
木槿一震,眉头微不可闻的蹙了一下,他真的已经知道了!刚才带她来到未央宫也是有预谋的。
木槿唇角淡勾,莞尔道:“你跪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少主!”
韩佑闻言皱眉说道:“少主,虽然属下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你的身份,但是您一日是暗门的少主,永世都是!”
听到韩佑话语里的倔强和坚持,木槿心中颇感无奈。心里溢起一抹苦涩,不错她曾经是暗门的少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如今她武功尽失,有何本事敢在高手如云,竞争激烈的暗门称之为少主,自己有时候听了,都会感觉好笑之至。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木槿抿唇一笑,看着犹跪在地上的韩佑,说道:“壮士还是起来吧!免得到最后才发现,其实你跪错了人!”
韩佑听在耳里,心里一惊,事到如今,少主还是不愿意承认吗?他犹豫了一下,终是站了起来,看向风致雅然的木槿,叹声说道:“少主既然不愿意承认你的身份,属下也不便说些什么,只是来到这未央宫,又看到这宫中的一切,少主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感触吗?”
“我并非你口中的少主,又何来感触之说!”木槿淡声应道。
韩佑见木槿平静之态,忍不住说道:“这是少主的房间,不管未央宫庭院中如何萧瑟凄凉,可是唯有这个房间干净如昔,里面的东西更是维持着少主离开时的模样,没有丝毫的移动和变化,少主就不觉得好奇吗?”
木槿睫毛低敛,遮住了眼中的一切情绪,没有接话。
韩佑也不在乎木槿有没有在听,只是接着说道:“少主当年跳下悬崖之后,我们真的找了您很久,但是一次次得到的都是失望,暗门的高手为了下到望天崖底寻找你,死了不少的兄弟,但都无果。当皇上终于认清您已经生还无望,下令放弃寻找您的尸首之后,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好几天都不出来,滴水不进,急坏了后宫的所有人。皇上自此以后就变了,别人只知道皇上这几年纵情声乐,可是又有谁看到皇上背后的孤寂和痛苦,就连这未央宫,表面是封了,可是皇上却保留了你的房间,甚至过去三年几乎每隔几天都会过来。屋内的摆设,都是皇上自己一人亲手摆放,就连灰尘也是他打扫的!”韩佑的眼眶红润起来,忽然打开窗户,指着夜色下外面青翠的树木和花草,苦笑道:“少主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您离开的时候,外面光秃秃的,除了几个练武的木桩,几乎什么都没有,可是现在却出现了这一切。”
木槿恍惚的看着外面的树木,脸色在有些昏暗的房间内隐晦不明!
韩佑说道:“外面的树木花草都是皇上栽种的,因为皇上有一天,忽然间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作为女子,少主您的房间竟然没有任何女子该有的胭脂水粉,而窗外除了练武的木桩,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棵老槐树,除了这些,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韩佑忽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想起皇上沉默的亲自栽种树木时,脸上难以掩饰的痛楚和悲凉,想起少主女扮男装十几年,这其中的辛酸又有几人知,又有几人懂!
当时皇上栽种树木的时候,他、琅琊、亦恕、张野、庞泉都在,但每个人脸上都是泪流满面。他们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杀人如麻,往往都是别人在他们面前哭,可是那一次他们都忍不住哽咽的哭了起来。
那里哪里是一个女子的房间和庭院,处处充满着苦痛和凄凉。
木槿身子一震,眼神中有了一丝薄雾,眼光移向哽咽的韩佑身上,沉默了很久,心中宛若是五味瓶,蓦然背转身,深吸了几口气,闭上眼睛,说道:“我听了很感动,但是很可惜,我真的不是你口中的少主!”
话落,木槿没有看到震动的韩佑,转身向来时路走去。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夜间的风有些大,凉风袭来,卷动着她的长发和衣袂,四散翻飞。
她的表情淡漠,眼神深幽如同古泉,情绪隐藏的很深,只是眨眼间睫毛上似乎瞬间有了一丝晶莹挂在上面,在轻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转瞬间砸落在地,没了声息。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女子袅袅的歌声,听来却是悲切之至。在这样一个深夜,究竟是谁在唱歌?又是谁和她的心情一样,复杂惆怅
原来身处困局的人,并不是只有她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