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知道安昊翼有可能是骗她,她也决定冒险一试!
如果安昊翼真的应允放过天阙等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槿儿,别信他的话!”天阙又怎会猜测不出木槿的意思,不禁叹声道。
安昊翼冷残一笑,没有看向天阙,只是看着近在咫尺的木槿,说道:“颜儿,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木槿一愣,安昊翼的确没有骗过她任何事情,他太骄傲了,有时候骄傲的连撒谎都不愿意。
“好……”
“槿儿!”天阙蓦然打断木槿的话,冷眼看着安昊翼,不肯相让,说道:“你又何必骗槿儿上当!不管她跟不跟你回去,你明里暗里都会对我下手,你又何必如此相骗?”
安昊翼邪魅的笑道:“呵呵……不愧是金国后主,既然你能够看出朕的意图,那你认为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天阙平静的冷笑道:“不试试又怎会知道呢?”
“后主果然好气度!”安昊翼眼色转为冷凝,视线看着木槿,忽然静声说道:“颜儿,朕最后一次问你,跟不跟朕回去!”
“我……”
“不回!”天阙紧紧的握着木槿的手,木槿下意识的看向安昊翼。
安昊翼阴霾的看着她。他的眼睛里包含着太多的东西。有疲惫,绝望,哀痛,悲伤,迷茫,甚至还有不惜摧毁一切的沉痛。
木槿不禁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愿意,害怕发生的事情,正在一点一滴的发生。
而她却无力改变!
“好,很好。”安昊翼蓦然调转马头,向来时路奔去,竟无人敢挡。
“杀——除了长公主,一律杀无赦。”他大手一挥,发起了攻势。
木槿一震,随之而来的惨叫声淹没在震天的厮杀中。
这是她的罪,这么多人的牺牲,只是因为她。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么多生命的流逝,一点一滴就像掌中的沙子一样,虽然极力握紧,仍然悄悄的从指缝间溜走。
她的双眸被猩红替代,直到耳边传来一道清明的高喝,“槿儿,坐到马车上面去!”
她抬起疲惫的双眸看到了前方被血染红的男子,心里升起无尽的悲凉,继而转化为悲痛。
她看向厮杀的人们。
城墙上的箭离弦而出,射向天阙他们,木槿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感觉自己的喉咙堵得厉害。
一支划破长空的箭狠狠的射向夏弦胸前,腥红的色泽瞬间刺激着木槿脆弱的神经!
夏弦,那个表面冷酷,实则内心比谁都要善良柔软的男子,被那样一支箭射中致命的部位,他会怎么样?会怎么样?
厮杀声一**的传进她的耳畔,她的目光变得渐感空茫,她抬头看着高处的庄司澈,他亦是如猛兽般紧紧盯着自己,睥睨如入无人之境,天地间均能感受到绝情嗜血的杀意。
这就是他对她的爱,霸道的让人心痛啊!
木槿觉得有说不出来的疲惫,觉得整个南岭下郡城门都在旋转,她的脚步踉跄了一步,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倒在地!
西陵建文四年,建文帝在南岭下郡围攻金国后主天阙,血染城门,天阙生死不明。
同一天,金国后主天放获知噩耗,满朝愤怒不息,天放大怒,出兵五十万进军西陵。
也就是在那一天黄昏的时候,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南越国皇萧牧已经秘密抵达西陵南岭。
萧牧风尘仆仆的脸上有着疲惫和憔悴!他静静的看着干净不已的城门空地,那里没有清晨的那场血杀,更没有哀嚎和厮杀声,城民往来穿梭,仿佛那场血战,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似一场梦境,华丽又不真实!
萧牧站在城门前已经很久了,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动也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萧牧的神情,三娘的眼神深处,有浓浓的伤痛泛起。
也许,很早以前,主子就开始为了一个女子生病了。
病得还很严重!
这种病扎在他的心里,被他深深地用刺围住,不容许任何人窥探。
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或事物能够毫无保留的走进他的心里。
三娘看着主子憔悴的脸,轻声道,“主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想必,颜儿已经被安昊翼带回了西陵皇宫,她万万没有想到安昊翼对颜儿会执着如此,为了她竟然不惜对金国后主下手。
主子如果一味执着颜儿,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萧牧的手在袖中不自觉的握紧,没有说话。
他慢慢地向前方走去,三娘走在他的身侧,问道,“我们不找颜儿了吗?”
萧牧的脚步顿了顿,“当然要找!”
三娘看着主子阴晴不定的脸庞,脱口道,“主子打算怎么做?”
萧牧的神色徒然一变,眼神凌厉起来,“金国后主天放已经出兵西陵,安昊翼定是疲于应战,届时带走颜儿不是难事!我们只需静观其变,耐心等待便是!”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淡的微不可闻,不注意听的话,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安昊翼!颜儿到头来终归是我的!我等着她长大,一颗爱人的心也都是因为她,我又怎能容许别人将她占为己有!
等着吧!我和你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