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历一回到城楼上面的侍卫统领的办公要地,就看见张资在那里来回走动,神色慌张,显得非常不安,见他进来,便迎了上去:“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可让小弟担心死了。”
“怎么,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可疑之人进来吗?”刘山历问道。
“那倒没有,只是大哥刚走不久就有一个太监进来宣读圣旨,皇上现在已经封我为侍卫统领,负责这里所有的公务。我听他们说,皇上已经封大哥为御前侍卫,不知是真是假?”
皇上的速度竟然这样迅速,刘山历真的难以想象。点点头:“是有这回事,不过圣旨还没有下来,估计得过段时间吧。”
张资笑着拱拱手:“那小弟先在这里恭喜大哥了。”
“有何可喜的,官升的越高,知道的事情也就越多,危险也就会越大,其实这次的封赏我本想拒绝,但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刘山历无奈地说道,“张资,你记住,不该你知道的事一定不要随便打听,就算偶然知道,也要假装不知道,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放心吧,大哥,我知道了。”张资虽然嘴里答应,可心里却另有想法。
刘山历见他一口答应,也就放下心来,接着说道:“明天我就要出城了,这一走,可能至少一个月时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要出现什么错误,有什么事,要和底下的人商量着办,不要擅自做主。”
“大哥要去哪里?”张资关心地问道。
刘山历想起刚才的情景,重重地叹了口气,答道:“云落城,护送陆嫔回家省亲。”
“陆嫔?是不是……”张资心中浮现一个答案,想起下午在月巷里看到的事情,心中已经明白几分,只是怕刘山历接受不了,没有马上说出来。
刘山历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平静地说:“就是她,我刚才见到她了,看样子,你也知道了。”
“嗯,是的,刚才我去月巷送东西的时候,看见有几个宫人带着杏儿走出了月巷,说什么让她去伺候陆嫔娘娘。后来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昨天晚上内务府总管黄文山突然带人进入月巷,把陆明悦带走了,今天早上她就被封为陆嫔。”张资说道。
“陆明悦是昨天晚上才被带走的?”刘山历渐渐觉得事情不对,“大概是什么时候?”
张资想了想,说:“我问了几个宫人,她们说是昨天晚上大概二更天的样子,苏嬷嬷领了一个太监进入了月巷,她们还出来看了一眼,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皇上身边的黄公公,他们是用轿子把陆明悦抬走的。”
二更天?不就是昨晚那个人进城之后没多久吗?刘山历突然想到,难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陆明悦突然得了宠,被封为陆嫔,按道理应该留在宫里伺候皇上,怎么突然要回家省亲,而且好像非常紧急,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隐情?另一方面,陆明悦曾经告诉过刘山历,她是在无意中受了皇上的宠幸,其实并没有多少喜爱的成分,反而还有一些生气,要不然她一个贵人怎么会沦落到月巷这个地方。既然如此,皇上怎么会突然想起她呢?刘山历一直在想这样的问题,以至于张资在旁边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后来他终于听见了,回过头来看着张资,不解地问道:“叫我干什么?”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张资不耐烦地看着他。
“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说你不要再去想那个陆明悦了,她这次真的变成皇上的女人了,现在是陆嫔,没准过不了多久就成陆妃了,我看她这个样子是迟早的事。你还是尽量不要和她接触,万一让皇上知道,罪过可是小不了。”
刘山历无奈一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也没办法,皇上就是这个命令,难道你想让我抗旨不成?”看到张资好像有话要说,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了,自己继续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改变不了了,以后只能小心谨慎、见招拆招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出发呢,该回去准备准备了。”说完,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张资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闯过这一关。
亭香楼--------
陆明悦坐在镜子面前慢慢地打量起自己来,看到那蹙起的娥眉,娇艳的红唇,粉扑的脸颊,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这么的美丽,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落下多少印记,反而还给她留下了一份特有的成熟,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一夜之间,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别的女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下午她在黄文山的带领下走在御花园里,到处可以看到别的嫔妃或羡慕、或嫉妒、或愤恨的目光,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后面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所有的恩宠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其实这都不是她想要的,现在的她宁愿回到那个潮湿冰冷的月巷,继续忍受着粗话累活的繁重,甚至看着苏嬷嬷的白眼,也不愿意在这里过那种看似荣华富贵无忧无虑,实着水深火热如坐针毡的生活,可是一切都改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