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悦苦笑:“月巷生活平淡,平时除了干活没什么事情可做,算算日子,给自己找点其他事。”
“你父亲好像是云落城的的知县陆信义,我记得见他还是十年前,之后就好像再没来过京城。你进宫这么久了,有没有回去看过他?”金天悟又问。
“没有,陛下召见臣妾之前,臣妾就是一个最低等的宫人,而且还是在月巷,哪有资格回家探亲啊。”
“那你现在是贵人,应该回去看看了吧。”
陆明悦无奈地说:“宫里的规矩是只有嫔妃级别才有资格回家省亲,贵人以下只能让亲友探视。臣妾在京城没有家人,爹爹又相距太远,没有奉召不得入京,所以臣妾一直没有见过父亲。”
“原来如此,时间久了,朕都忘记这些规矩了。”金天悟拍拍脑袋,笑着说道。想了一会,继续说,“如果朕现在封你为嫔,你不就可以马上回家省亲了吗?”
“皇上?”一听这话,陆明悦马上坐了起来,诚惶诚恐,从贵人到嫔,中间还有一个夫人,一下子连越两级,这巨大反差让陆明悦一时不知所措,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子。
金天悟坐起来,轻轻地抱住早已惊傻的陆明悦,说道:“你现在是朕的女人,和朕一起坐拥天下,天下所有的人都是我们的子民,难道我们不应该先去看看吗?”
“皇上是想让臣妾代君巡游?”陆明悦疑惑地看着他。
金天悟点点头:“其实朕早就想到江南的一些地方看看,可就是国事繁重,没有时间,一直是个遗憾。朕听说你就是云落城的人,而且从小就在那里,想来想去,觉得你去比较合适。”
“臣妾只是个弱女子,恐怕难以担当重任。”陆明悦跪在床边,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金天悟把她扶起来,继续道:“朕相信你,只要你按照朕说的去做,就一定可以做好。你是他们当地的人,自然很了解他们的事情,到处走走看看,看到什么奇闻异事,就记下来,回来说给朕听,这些应该没问题吧。”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尽力而为,不负重托。”
金天悟点点头,下了床,拉着陆明悦走到桌子旁边,坐到藤椅上,又说道:“朕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朕听正在云落城巡查的魏忠宇密报,你父亲可能出了一点问题,好像是窝藏罪犯,知情不报,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爹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从来都是克己奉公、严以律己的,怎么可能知法犯法、藏污纳垢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明察。”陆明悦哭着又磕了一个头。
金天悟再次把她扶起来,擦干她的眼泪,温和地说道:“我当然知道,这几年他的情况我全都清楚,而且每年的官员评比,你父亲的口碑也是很好的,朕也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但是事情既然发生了,朕就得弄清楚,你说是吧。”
陆明悦吸吸鼻子,停住了哭泣:“皇上想让臣妾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难事,就是想让你去劝劝他,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臣妾明白,臣妾一定会让爹爹把事情说清楚,还爹爹一个清白。”
“你果然是朕的得力助手,朕没有看错人。”金天悟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接着说,“如果你能把这个事情给朕办成了,朕就封你为悦妃,还要把后花园里亭香楼赐给你如何?”
陆明悦急忙说道:“臣妾不要什么高贵身份,只求皇上能给爹爹一个清白,不要冤枉了他。”
“朕不是昏君,不会冤枉好人的,朕就怕他一时糊涂,被奸人利用,只要他能改过自新,朕同样会重用他的;如果他真的做得不错,朕会把他马上调入京城,这样你们父女也就有见面的机会了,这样不好吗?”他站起来,走到书桌旁很快写好一个东西,递给陆明悦,笑着道,“你看看这个。”
陆明悦接过来看了一眼,吓了一跳,竟然是册封她为悦妃的诏书:“皇上,这―――”
“朕是真的喜欢你,和你父亲没关系,这几年让你受苦了。只要你一回来,朕立马昭告天下。”金天悟允诺道。
“多谢皇上。”陆明悦没有再拒绝,然而心里并没有喜悦,她明白这个悦妃不是因自己而来的,而是因为父亲。她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不知道下面会有怎样的危机。
揽过她的肩膀,金天悟又说:“因为这次事情紧急,朕就不让你按照后妃省亲的排场去了,这样太慢,朕派几个人护送你去,轻装上阵;回来的时候就没多少事了,你就可以大张旗鼓地按省亲礼节在各府走一遍,你看如何?”
“全凭皇上安排。”
“你到了以后,先到魏忠宇的驿站休息一下,朕把所有情况都告诉他了,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一切都是朕的意思,明白了吗?”金天悟再次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