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历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她,问道:“你父亲?云落城县令陆信义?他怎么了?”
陆明悦无力地摇摇头:“不知道,皇上说有人告发父亲包庇罪犯,具体的他也没有细说,我也不清楚。这次我回去,说的是省亲,其实就是去说服父亲,否则的话,我怕…...可我了解父亲,他为人正直善良,是不会做那样的事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皇上有没有说到底是谁告发了你父亲?”
“没有,所以我才非常担心,父亲为人刚正不阿,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说不清楚。但是皇上让我来到云落城之后,先不要去找父亲,先去找在这里巡查的魏忠宇魏大人,问明情况,再去看父亲。可我担心父亲,一路上忐忑不安,真的想马上见到他。”陆明悦忧心忡忡地说道。
又是魏忠宇这个狗贼在作怪!刘山历在心里狠狠地骂道。他恨魏忠宇,不仅是因为魏忠宇平日在朝廷上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作为,更是因为一段私仇。三年前,如果不是魏忠宇的设计陷害,刘山历的父亲、老太师刘众也不可能被贬下朝堂,无奈之下,辞官退隐。如此深仇大恨,也许父亲可以忘记,但是刘山历永远也不会忘记。
刘山历虽然平日不在朝堂做事,可对一些官员的情况后是比较了解的,尤其是这个陆信义,可能和陆明悦有关,他总是时不时地去打听一些事情,有意无意的,可是这段时间他没有听说云落城发生什么大事,难道和那天晚上遇到的人有关,想了一下时间,完全符合,这是他很早之前的猜测;而且刚才听陆明悦说到魏忠宇的名字,他就更加肯定了,恐怕这又是那个人在捣鬼。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女子,刘山历不由地更加心疼和可怜,也许她已经早就料到了,自己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即使非常清楚这个事实,却无法改变。刘山历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这个女人,不能让她收到任何伤害。
有了这个决定,刘山历心里竟没有了刚才的顾虑,转过身,走到陆明悦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魏忠宇不是什么好人,我估计告发你父亲的人十有**就是他,你如果去找他,就会马上被他软禁起来,成为他威胁你父亲的工具,所以你一定不能去。”
“那我该怎么办,难道直接去见父亲?”陆明悦不安地问道。
刘山历点点头:“对,直接去找他,只有他才能保护你。”
“可是我担心……”
“别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到了县衙之后,我就叫陆大人立刻对外宣称陆嫔娘娘回家省亲的事,只要事情一大,魏忠宇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你下手。”
陆明悦刚开始有些犹豫,细想一下,估计也只有这样了。抬头对上刘山历宽慰的眼神,心里马上轻松了许多,微微一笑,重重地点点头。
后来他们才知道事情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老奸巨猾的魏忠宇似乎早就料到他们可能会直接去找陆信义,所以很早就派了南青凌到城门口迎接他们,虽是迎接,其实就是一种阻拦,阻止他们提前进城。
刘山历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了南青凌,止住了马车,虽然没有和他有过什么直接接触,刘山历还是知道这个人的,知道他是魏忠宇的贴身侍卫、得力干将,也知道魏忠宇的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这个南青凌去做的,心里对他就没有什么好感,但眼下他既然来了,自己也躲不过去了,看来只能见招拆招了。回过头,无奈地看了一眼马车,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南青凌也看见了那辆豪华马车,觉得应该是他们了,便迎了过去,看到赶车的竟然是刘山历,也吃了一惊,依稀想起几年前的旧事。老太师刘众看不惯魏忠宇飞扬跋扈的嚣张气焰,联合几名朝中元老弹劾魏忠宇,虽然没有成功,却让魏忠宇记下了仇恨,尤其是那个刘众,魏忠宇更是视他为死敌,欲除之而后快。就让当时刚刚学艺回来的南青凌假扮刺客前去暗杀,南青凌不愿杀人,又不能不去,就在他进入刘众的卧室,就要得手的时候,刘山历突然闯入,两个人一阵打斗,南青凌本不欲杀人,见此情景,斗了几下,就自动离开了,只是没让刘山历看清自己的面目,后来魏忠宇又要下杀手,突然听到刘众告老还乡的消息,也就作罢了。南青凌也不知道当初刘山历到底有没有看清自己,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这样安慰了一番,便来到了他们身边。
南青凌来到他们面前,下了马,抱拳唤道:“魏大人属下南青凌在这里恭候娘娘多时了,参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是魏大人让你在这里等我的?”陆明悦隔着帘子问道,她大概也清楚这次是逃不过去了,只好听天由命了。
“正是,”南青凌朗声应道,“本来魏大人准备亲自前来恭候凤驾的,只是这两日公务繁忙,没有时间,便派了卑职在这里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