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魏忠宇却没有那么乐观:“还是小心点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她毕竟是娘娘,要是把她逼急了,反咬我们一口,我们也是难以应付啊。别忘了,那些刺客可是我们派去的。”说完,有意地看了南青凌一眼。
“是我们派去的又如何?她又没有确凿的证据。”魏敏仪不以为然地说道,“她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我想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没有回答她,有些事,大家其实都是心知肚明,可谁都没说透。既然是这样,我们最好装作不知道刺客这件事;但是她和刘山历抱在一起的事可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她赖不掉了。而且她这个人比较软弱,而且善良,肯定不愿意害了刘山历,所以应该不会突然背叛我们。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倒是陆信义,他和爹爹你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这几天的见面也是虚与委蛇,这样一个顽固不化的人,只怕陆明悦也说不动她。”
“这个你也不用担心,陆信义虽然有些冥顽不化,但也并不是没有弱点,除了这个唯一的女儿之外,还有他的官位和前途。他虽然重视朋友情谊,可也痴迷于官场,想当初他为了留在京城,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可是却无功而返,本来想利用女儿打通官场,仍然是徒劳。如果我们这次既能让陆明悦说服他跟我们合作,又能让皇上许以高官厚禄,事情则可能事半功倍。”魏忠宇满怀希望地说道,“你别看陆信义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但本事也不小,就是太耿直了。如果这次能够说服他为我们所用,那就是如虎添翼了。”
“那女儿就提前祝贺父亲了,希望父亲能够如愿以偿。”魏敏仪赶紧说起了好话,一边说一边对南青凌使使眼色,只可惜魏忠宇正在得意之时,看不见女儿的小动作。
高兴之后,魏忠宇回过神来,对女儿说:“你留在这里,密切观察里面的情况,时机一到,马上派人通知我。”
“是。”
得到答复,魏忠宇就带着南青凌离开了这里。魏敏仪目送他们走了一段,看不见了,才松了一口气,挥挥手,把其他人打发走,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交谈。
会客厅里只剩下陆信义和陆明悦,陆信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走过去,一把把女儿抱着怀里,禁不住老泪纵横:“悦儿,你终于回来了,为父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爹,我也想你啊,天天都在想,可是我在那个地方,没有办法给你写信,也没有办法回来看你,我……”陆明悦也是泣不成声,没有办法说话。
“好了,你我今天好不容易团聚,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哭哭啼啼的啊?”陆信义放开她,一面为她擦干眼泪,一面含泪微笑,“来,过来坐下,我们父女好好说说话。”说着,拉着女儿找了位置坐下。此时此刻,陆信义的眼里只有这个女儿,他忘记刚才魏忠宇的话,也忘记了这次见面可能带来的危险。
陆明悦似乎也忘记了这些,擦擦眼泪,由父亲拉着自己坐了下来,看着父亲,怎么看也不够。
陆信义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女儿,紧紧地握住女儿的手,好像生怕她飞了一样。看了很久,才慢悠悠地说道:“你瘦了,也憔悴了许多,看起来没有原来那么精神了,这几年在皇宫里没少吃苦吧。”
“爹爹还记得女儿原来的样子吗?”陆明悦吃惊地问道。
陆信义用力地点点头,慢慢地回忆道:“当然记得了,你小时候特别爱哭,但又不想让我发现,每次都躲在屋子里,可是你走的时候,抱着我哭了一天一夜,上车了你还在哭,爹那时候真担心,你会受不了宫里的生活,却没想到你一去就是这么久,爹每天都在担心,害怕你出现意外,吃不好睡不好的,好不容易等来了你的第一封信,可是又没有消息了。悦儿啊,你这几年到底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啊?”
陆信义这么一问,陆明悦就再也忍不住了,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爹爹,你知不知道女儿好苦,女儿好苦啊!”
陆信义看女儿如此,有点不知所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悦儿,不要害怕,爹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就和爹爹说,好好说说,不要在自己扛着了,说吧,啊?”
陆明悦止住哭声,抽噎道:“我给你写那封信的时候,怕你担心,也不敢说实话;今天我本来也不想说,可是我真是受不了。自从三年前我被皇上当成文妃娘娘宠幸之后,他就再也没来看过我,说过的话也没有兑现,后来我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被赶到了明巷,就一直呆在那里。那里的苏嬷嬷对我不好,看我好欺负,经常打骂,我也不敢还口,只能在晚上偷偷地哭。”
听完女儿的叙述,陆信义也是泪流满面,他没想到女儿竟然过的是这种日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爹爹经常做梦都梦到你,每次都会看见你哭,可是问你却什么也不说,原来竟是这般田地,是爹害了你啊。”
“爹,你不要再说了,女儿不想再提这些事了。”陆明悦扑到父亲的怀里,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