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晓琴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合适吗,这可是晚上,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三清道人一面走着,一面不安地回头张望。
“可她自己坚持要留在那里,你让我怎么说。”赵达苦笑道,“别看她平时不怎么说话,文文弱弱的,好像没什么主意,可性子倔着呢,一旦打定主意,什么人劝都没用。她和老爷感情深厚,想陪陪他也是可以理解的,随她去吧。”
“那你就不担心……”
“这里还是很安全的,魏忠宇暂时找不到我们,其他的应该不会对我们下手;再说,这里离我们住的地方也不远,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应该可以知道,道长,你说呢?”
三清道人想了想,也放心地点点头。
谢晓琴仍然一个人跪在坟前,跪得久了,有些累了,便放开腿,轻轻地活动了一下,干脆坐了下来,这样好像比较舒服一些,突然又觉得冷,裹紧了衣服,看着父亲的名字,忍不住又是一阵抽噎,边哭边说:“爹,我知道这里环境简陋,想带你回家,可是你让我们救出上官闵,我们还没有办到,你大概也不希望我们就这样离开,所以我们暂时把你留在这里,你可别怪我们,等我们找到上官闵,我们就一起回家。”擦擦眼泪,接着说,“爹,你知道吗,那个上官闵现在听信魏敏仪和魏忠宇的谎话,认定我们是杀他父亲的凶手,昨天晚上我见到他,他甚至想杀我,对于这样的人,我们还有救他的必要吗,我是真的不想再去为他拼命了,不值得。”
秋风阵阵,树叶摇晃,风劲明显比原来大了一些。
谢晓琴吃了一惊,忙问道:“爹,是你么,你听见我说话了吗?”站起来,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人回应她,但风声突然减小了许多。
谢晓琴有些失望,也有些释然,重新坐下来,继续说道:“爹,我知道刚才一定是您,您在怪我,我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我已经答应过赵叔和道长,一定会想办法把上官闵救下来,如果顺利的话,我还会和他成亲,然后一辈子照顾他,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但是有些话我不能不说,他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怕,也很生气,如果我去救他,他不跟我走怎么办;如果他要杀我怎么办?赵叔和我说,谢家欠他很多,上官一宏的死也和我们有关系,可我们毕竟不是杀人凶手,他这样误会我们,我们还能救他出来么?爹,有些事情我不清楚,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但是我知道赵叔会告诉他,可是他会相信我们的片面之词吗?爹爹,女儿现在真的很难,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你真的在天之灵,听见女儿说的话了,就出来告诉女儿。”说完,又跪下来,磕着头,等待着。
风声依然非常温柔,谢晓琴感到父亲好像就在身边,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仿佛小时候哄她入睡。谢晓琴捡起父亲生前穿过的、没有入土的衣物,抱在怀里,低声抽噎,可能是累了,渐渐地,就这样睡着了。
睡了多久也不知道,一阵凉风袭来,她突然惊醒了,睁开眼睛,发现身上竟然披了一件衣服,后面有火光,非常暖和。回头一看,吃了一惊,南青凌就在自己身边,挑着火焰,借着火光,晓琴看清楚了,自己身上披的,就是他的衣服,而他只穿了一件单衣。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自己一定察觉都没有?
看到谢晓琴醒过来,此时正望着自己,南青凌忽然有些激动,但他很懂得怎样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笑了笑,说道:“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到天亮呢。”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会找到这里?”谢晓琴问道。
“我又了解到魏敏仪和魏忠宇的新的一个计划,可能会对你们解救上官闵有点影响,我就赶过来告诉你们,没想到看见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看到你睡着了,也不敢打扰,怕你冻着,就点了火。没烫着你吧?”南青凌关心地问道。他没有说谎,事情的确是这样。自从三天前他听到魏敏仪和林宏非的谈话,他就一直想过来把这件事告诉三清道人,却苦于没有机会。今天他看到魏敏仪睡下了,魏忠宇也回了驿馆,一切貌似平静,觉得是个机会,就悄悄地出来了,按照自己的记忆找到了这里,居然看见谢晓琴在这里睡着了,他不太放心,干脆坐下来陪着她,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
谢晓琴看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中升起一种感动,但突然想起三清道人那天说的话,南青凌这样做不过是三清道人的托付,顿时感到一些失落,只是客气地应了一句:“谢谢。”
南青凌见她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的生硬起来,有些奇怪,也有些惆怅,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个人毕竟是不一样的,不可能有交集,萍水相逢,何况她还是上官闵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