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发现了啊?怎么办?你是逃不掉了!”他张开手臂,作势要扑过来的样子。
莫宛心身形一偏,就躲了开去,轻嚷道:“别闹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丁大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二小姐,博玉斋到了。”
燕九十分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宛儿,下一次我们见面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真想现在就上莫府去提亲。”
“现在时机还未成熟,请稍安勿躁,但是你放心,我会找到机会出府来的。”她不忍心地宽慰他。
“是我太心急了,你不必放在心上。”燕九脸上的光彩慢慢熄了,“是我想得太简单,以为你我心意相通,一切就都不是问题,我没有想过你我之间会有那么多的阻碍,而这些阻碍并不是能轻易跨越的。宛儿,是不是……我错了?我太过异想天开了?一介平民怎好随意攀折养在相府的娇花?”
“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要生气了!我对你的心意,你当也是明白的。等找对了时机,我就会同家中长辈提及此事的。这总比你贸贸然上门提亲要有成算的多。”
“宛儿,假若……我是说假若你家里始终不同意,你会怎么做?”自返回京都之中,他已经忐忑不安了很久,这恐怕是他生命中第一次这么患得患失的,变得不像以往的他了。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珍贵的存在了,就像是一缕阳光照入他晦暗的人生,他已经抓在手中的幸福决不能轻易地失去了。
“燕九,我的决心你应该是清楚的,否则我如何能让皇上收回成命,解除了我同向良玉的婚事呢?同样的,我们之间的事,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需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何况,我父母对于我们的事情都是知情的,也并没有反对我们之间的来往,你真的不需要担心我的想法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燕九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宛儿,是我太过在乎你了,才会像这样不自信,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自己竟然能够赢得你的芳心,就像是做梦一样,才会怕好梦突然之间就醒了,更怕在我醒了之后,就找不到你了。”他停顿了一下,尔后,放开她,对着她释然一笑,“今日是我多喝了几杯酒,情绪难免有些失控了,今后不会了。但是,我不会只做那个静静等着的人,我要和你一起努力,达成你我共同的夙愿。”燕九说罢,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飞快地掀起车帘,跃下了马车,不给莫二小姐一点点反应的时间。
“丁大叔,送你们小姐回吧!”燕九说完,闪身进入了博玉斋。
丁大挥动马鞭,赶着马车往莫相府行去。
莫宛心愣在那里良久,刚才额头的一吻又让她的理智退散,等到她醒过神来,马车早就走出好长一段路了,而燕九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个人,真是的!
她开始有些后悔,不该把那封信当着燕九的面交给殷长风,他若是真的探知了信的内容,那么无论那个海外小岛有多少凶险在等着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赶过去的。她之所以当着他的面将信转交,就是怕有一****知道了她有递过这样一封信给殷长风而不让他知道,他会觉得自己瞒着他,可现在她宁愿他到时候怨她,也好过他有可能为了她而冒险。
还有那个殷长风,显然对母亲并没有忘情,否则怎么会为了母亲的一个请求,根本就不顾及未知的危险呢?
她的心里非常的矛盾,既希望燕九能够恢复他的身份,又希望他们两个千万不要有事。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他们真的决定要前往那个大海中孤独的小岛,她也要跟着前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尽管她只是个小女子,她也不愿自己是那个坐享其成的人。
如此想定了,她倒也不再纠结,也不再苦着一张脸。她想着总也要在成事之前,在府中长辈面前埋下伏笔,让他们多多少少有个准备,总好过在未来的某一天被这个惊雷惊到了,而一时无法接受。可是,怎么去说也是一个难题,既不能太过直白,将人给吓到,也不能过于隐晦,说了等于白说,这个两全其美之策还真是很难想出来。
“二小姐,到家了。”丁大在马车外大声道。
“知道了。”她缓缓下了马车,款步走进了莫府大门。
晚饭莫宛心是在荣氏房里用的,将今日见到殷长风的事情同荣氏私下里说了,同时也说了自己担忧的事情。
“女儿,你既然想要嫁于燕九,行事又怎能如此瞻前顾后?你要知道,如果他只是一介平民,想要成为相府的乘龙快婿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也就是你父亲迟迟未曾答应你的原因所在,即使你祖父祖母再疼爱你,也不会让你如此任性妄为的。”
“母亲,我们可以选择您当初所说的第二种方法啊!您说过的,若是不能找回燕九的身份,我们还有别的方法可想。”
“别的方法只是用我们手头的财富为他造一个假身份,即使我们做得天衣无缝,也难保没有被拆穿的一刻。况且,以燕九的心性,他也未必愿意顶着一个莫须有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可是他真实的身份就不同了,就算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岛,可他也是一岛之主的长子。他义父曾经说过,在前朝时,那小岛之国就曾经派出使者来朝觐过当时的皇朝帝王。如果燕九能继承他亲身父亲的王位,与大玥朝缔结友好盟约,那么你和他的婚事就极有可能成事。那样的话,你们就可以生活在阳光下,无需欺瞒伪装。女儿,我所有的举动,出发点都是为了你今后的幸福考虑。”荣氏语重心长地说了一长串,她知道女儿不希望别人再为她牺牲的心情,可是有的事情,必须去试过才知道能不能成功。
“母亲,我只是不想再有人为了我而伤害他们自己。您知道吗?我一直想起向良玉,我想知道他的腿到底好了没有,我深怕因为我的缘故,他今后过得不如意。我总是想,若不是因为我,他的腿根本就不会断,走路也不会跛。他那样光风霁月的一个人,怎么能忍受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呢?”这是她第一次对母亲吐露这样的心事,这些心事藏在她的心中很久很久了。
“女儿,母亲懂的,你心善,自然会替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