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住了嘴,帝王看着冯御医进来,便示意他去诊脉。冯御医一脸严肃地进了内殿,扫了一眼德妃的脸色,微微一愣。
花春干笑两声,心虚地将手腕递了过去。
冯御医开始把脉,帝王和攻玉侯两人也就在旁边看着。
把了一会儿,冯御医看了德妃好几眼,后者都是一脸讨好的表情。
“怎么样?”帝王开口问。
犹豫了一会儿,冯御医低声道:“娘娘可能是太疲乏了,好生休息即可,没有动胎气。”
不是说得了风寒么?帝王皱眉,贺长安也有些不解。
青袅低声道:“可能是已经好了吧,就剩下疲乏了。”
花春捂脸,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冯御医收拾了东西,行礼告退了。帝王看了花春半晌,像是明白了她的用意,神色缓和了下来:“你好生休息吧。”
“是。”赶紧捂着被子转身埋进枕头里,花春心里默念一百遍“啥事儿没有”,以化解尴尬。
贺长安跟着帝王退了出去。
“她是什么想法,你也应该看得见了。”走在宫道上,宇文颉低声道:“别让你的感情成为她的负担,就算是兄妹之情也一样。”
微微怔愣,贺长安垂眸,青白的披风被寒风卷得轻轻翻起。
“臣明白了。”
她都想要躲的话,那便是他不对吧。
因为妃位竞争的事情,汤氏和许贵嫔互掐掐得不亦乐乎,于是花春也就有了充足的精力准备迎接羲王爷的到来。先是给他准备宫殿,再就是暗中安排他的兵力驻扎地点。
羲王爷锲而不舍地向太后求情,太后也就想方设法给皇帝施压,要他答应京郊驻兵之事。帝王烦不胜烦,干脆闭门不见任何人。太后无法,只能找到花春。
“羲王爷已经进京,但那么多随从都在京郊之外进不来,这事你给哀家想办法吧。”
花春听得好笑,凭什么啊?凭你年纪大就可以任性妄为?
“太后娘娘。”她道:“在一百人之内,咱们可以称那些人是羲王爷的随从,但超过一百人,甚至有成千上万的人,那不叫随从,叫军队。大梁有明令,藩王带兵进京,不可超过五千人。羲王爷带了五万,自然只能留在京郊之外,这个臣妾也没有办法。”
太后皱眉:“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次进京的藩王这么多,不给皇帝一点保障怎么行?”
“只要羲王爷不带兵进京,皇上是十分有保障的。”花春微笑:“太后娘娘不是看不懂形势的人,只是被亲情蒙蔽了眼睛。平心而论,藩王之中也只有羲王爷能对皇上造成威胁,您为什么偏生还要纵容他呢?”
微微一愣,太后的神色变得不悦起来:“你就是不想帮哀家。”
“太后英明。”花春颔首,要她帮她的忙,这想法也太疯狂了。
“好一个德妃娘娘。”太后冷笑:“也不知道你背后安的是什么心。”
“忠君之心。”花春想也不想便答:“臣妾眼里只有皇上,一切以皇上的利益为第一。太后呢?”
心里一沉,太后别开了眼,没回答这个问题。
“人常说,虎毒不食子。”花春低声道:“但是咱们人类啊,有时候可能比老虎还毒。有两个孩子的时候就难免偏心其中一个,对另一个有多不公平,从来就不会考虑。”
“你在讥讽哀家?”太后眼神凌厉地盯着她:“谁给你的胆子?”
“太后息怒。”花春道:“讥讽这种事情,只有说中了才会让人恼怒。太后娘娘想必对皇上和羲王爷是一视同仁的,所以肯定不会被臣妾说中,自然也就无需生气。”
“你……”
花春起身,对太后行了个礼:“晚上羲王爷就会进宫,太后娘娘还是好生享受天伦之乐吧,臣妾告退。”
瞪眼看着她的背影,太后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拉着月见道:“你看看,她这眼里是半点没有哀家了啊!”
月见叹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道:“太后您也说了不许她再掺和政事,又怎好让她再去劝皇上?此事本就有不妥,您该直接回绝了羲王爷的。”
太后皱眉,盯着月见看了一会儿:“哀家怎么觉得,你最近总是帮着德妃说话?”
“奴婢不是帮着德妃,是帮着您。”月见无奈地道:“您一碰上羲王爷的事情就容易失去理智,奴婢不想看您做错事。”
是吗?太后垂眸。
羲儿也没怎么求他,只是她猜得到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她就忍不住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