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安婆子福了身,小桥挥了手,转身便要走。
白子风立在那里看着她在那直挺的背脊,眼深几许。
再路过他身边时,她淡笑一声:“我且听你传来的好消息。”
他“嗯”了一声。
小桥眼神冷了下来,跟着婆子向着门外走去。
白斐见人走了,自家的孙子却还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不由得平了下心中怒气,沉声喝道:“怎么,连着你也要来拿了我的不是不成?”
“孙儿不敢。”
他拱手,眼神如冰:“不过是求着祖父要个公平罢了。”
“公平?”白斐惊叫,抖手指他:“你该不会真以为这事,跟老夫我有关吧!”
白子风眼露嘲讽,没有关,也是知情默许的,不然不可能同意让桥儿进府,再桥儿那般无礼说话后,不会连着一点责备也无。
淡淡的看着他气红的脸说道:“祖父的袖手旁观和默许,着实伤了孙儿的心了,若是不给个满意的答复,孙儿想,这白家的家主也许可以换人了。”
白斐大惊:“你……你这是说话不算数?”
他冷笑一声:“算数?比起他们来,我便是受了天遣,也要让他们尝这苦果。”
白斐垂眸,捂着胸口叹了叹气:“如今这还不算是苦果么?”
他抬眼看着自已这颀长挺拔的孙子:“终是没有成功不是么?何必计较这般多?那女子,你也得手了吧。”
白子风气极,声音前所未有的淡漠:“还请祖父说话三思,孙儿的为人如何,想来祖父是知道的,拿着这般恶劣的手段,说着得手之话,这便是所谓的名门不成?”
他冷笑,看着白斐头回有了鄙夷之感:“明日我便卸了这家主之职,想来,白家如何与我有何干系?我不过是一分出的庶子,连着自已的女人也要靠别人得手,想来白家的生意,我是无能为力了。”
这一句话,比之他要夺了家主还要来得狠心,他说要夺家主之位,白斐倒底心中有几分成算,多少知他性情不会这般做的。
可若是他这一放手,怕是旁枝第一个就会不满的群起攻击主家,这白子风一走,没了希望不说,怕还会联手起余家彻底的毁了白家。
白斐沉默良久,终是抬起那双犀利的老眼看着他道:“你想要怎样的结果?”
见他让步,白子风嘲讽一笑,终是再不愿,为着白家利益,还是会妥协不是么?
……
小桥夜回自已新买的住宅,青山得信后,出门来迎。
见她一脸很是疲惫,不由得疑惑道:“这是怎么了?何故这般晚的回了府?”
小桥淡看了他一眼,强扯了个笑道:“今儿个太累,有事咱明儿再说,先行让大姐休息一晚可行?”
青山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婆子,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
待安排小桥睡下,这才着了两婆子来问,待听了全部过程后。
那稚气的小脸上,闪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只见他轻握着自已的小拳头,大大的眼里满是怒火,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哼出一句:“白家……”
小桥回到屋子里,本是什么也不愿想的睡下,却不想在床上来回久久就是不能入睡,想着今儿发生的一切,自嘲一笑。
还当是读过几本小说就能知道这帮子人的手段,断没想到这帮子内宅人,平日里什么都不研究,既将高超水准用在了这勾心斗角之上了,这连环计使的,是一环扣一环,看得她这么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都汗颜不已。
不过好在计谋未成,可这也并不能说明她会就此算了的,就看白子风如何作为了。
想到这,叹息一声,尼玛,就说吧,这京都不是那般好混的,帅哥不是那般好看的,一时眼馋上了当不说,如今还**于人了。
我呢个去,唏嘘一阵,继续着床上的烙饼大业。
第二天青山特意向上峰告了个假,只说家姐在白府落水受了惊吓,要在家陪着家姐。
对于昨日白家的事,这京都凡是有头有脸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听了他如此说,倒是谅解的给了他一天的休沐之期。
陪着小桥吃过早饭后,青山板了个小脸在那说道:“大姐打算今后怎么办?”
小桥擦了擦嘴,抬眸见他那满眼的愤怒和担心,不由得好笑,知他可能从婆子那得到了些消息,倒底不在意的说道。
“如何怎么办?以前如何,现在照样不就得了?”
他不满,看着小桥欲言又止,后终是开不了口的一拳捶在了桌上:“嘿,如何我就那般没用了!”
说完,他抬眼,看着小桥急急说道:“大姐,我们回村吧,我去辞官,以着我如今的身份,做个员外,再买些人手,到时我们就在曲县呆着,这样一来,就不会有这些个阴暗之人使诈了,这里不适合我们乡下人。”
辞官?他才几岁?小桥惊了一下,抬手阻了他要说的话头:“你如今才几岁?可是官场遇到不如意了?”
他摇头急道:“不是我,是你,经过昨儿之事,我真是担心怕了,这里的妇人一个个当真如蛇蝎,我,我不想再看你受伤害后,而我却无法为你报仇,每次的袖手旁观,让我觉得自已很窝囊!”
他说到最后,急得舌头打结,整个人最后变成喃喃自语,低头在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桥笑了笑,伸手过来,抓住他捶桌放于桌上的手:“所以啊,你要强大,一步步上升建立起自己的背景,而不是一味的躲避,就算我们回了村,你一家独大了,那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你能保证你还能一家独大?”
小桥笑得好不明媚:“与其往后几十年被人欺,我不如选这几年被人欺,这样,我的弟弟,就会知道要该如何做,如何保护我了。”
她给着他信心,笑着摇了摇头:“你并没有袖手旁观,如今你不就在我身边安慰我嘛,何苦说了这般丧气的话?”
虽对于她的劝解,青山倒是好了那么一点,倒底还是意难平:“以后的苦难,如何比得上你,你的……”
清白二字,倒底没敢说了出来,就怕提了她的伤心事。
小桥好笑,嗔怪他道:“你该是知道你大姐的性子的,当初大舅跟奶一家,谁人不是拿着这名声来胁迫我,我可有在乎?”
“这不一样!”
他急,小桥一脸正色:“如何不一样?是因为我失了身,连着你也觉得大姐我不该了不成?”
“不是,不是……”他连连摆手:“大姐你误会我了,不管你咋样,你都是我大姐,我绝不会轻视你半点的。”
见她还正经个脸。
他连忙抱头:“哎呀,哎呀,哎呀……”几声,一副有理说不出的样子。
他这副模样逗乐了小桥,拍了他的手:“行了,不闹了,大姐知你的心意便是了。”
他抬眼:“真的?”
见她点头,正待高兴呢,于婆子走了进来,给两人福了个身道:“榛子刚过来说,白公子来了。”
话落,青山冷哼了一声:“他还敢来?”
小桥好笑的看了看他,给于婆子使了个眼色:“去请了他进来。”
“不用了。”
青山起了身,正了正身上的青竹纹的儒衫,对着小桥说道:“我去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