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承宁的意思是太子要谋反!”叶娇娇不喜欢这样转来转去地咬文嚼字,早已等得不耐烦,“您之前问我太子对我们好不好!我现在实话告诉你,太子表面对我们很好,实际上一点也不好!他想杀我们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悠然郡主的事也是他安排,嫁祸我哥哥!”
孟梓之冷冽的目光落在叶娇娇身上:“叶大福区区一介商贾,如何能入太子的眼!”
叶娇娇毫不畏惧:“我大哥是商人没错,但总归是叶家人,太子觉得把叶家拉下水就能跟南承宁扯点关系!”
孟梓之扬眉,脸色更沉:“南承宁哪里得罪太子了?南承是陆相遗孤,太子有何必要发难?”
“当年陆相爷勾通敌军就是被太子害死的!这算不算得罪!”叶娇娇脱口而出,南承宁和孟梓之一齐变了脸色,两人都没想到叶娇娇会把这话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孟将军!你说过你只相信我!”叶娇娇没有去看南承宁警告的目光,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孟梓之,“我记得将军说过您夫人也是因为陆相的事而死,将军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娶,可见对夫人有多想念,您不想知道当年那起冤案为何会发生吗?”
“南夫人!”孟梓之噌地站起身,“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叶娇娇拉着南承宁把他推到孟梓之面前,“南承宁说将军是很重要的人物,太子谋反,我们是死是活都在将军手上。既然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那还有什么好遮掩的!与其左也担心右也担心,不如碰碰运气,我赌孟将军会相信我们!”
孟梓之那张脸哪里像是相信的样子?已经黑到极点,分分钟就想杀人了好吗……
南承宁不动声色地看着孟梓之,屏息,凝神,冷静得近乎冷酷,与孟梓之的冷冽相比,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淡淡森冷,更让人脊背发凉。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动弹,终于还是叶娇娇沉不住气:“喂,孟将军,到底怎么样你给句话,这样干瞪眼干什么,玩木头人吗?又不是小孩子了!”
孟梓之这才收回目光,低头思忖了一秒,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南承宁:“你真的确定,陆相是被傅桓波害死的?”
“这事我也是此次进京才知道。”南承宁放柔了声音,“孟将军,我原先一直以为这事是马天迈所为,我虽然不满太子的所作所为,也只是不愿意再搅进党争而已,马天迈是三品大元,我必须比他更强才有可能替爹复仇,所以我选了仕途!我为何要与太子为敌?污蔑太子对我有何好处?他一直都想拉拢我,若非这次我成了他的绊脚石,他也不会对我下手。”
孟梓之眼神一凌:“你为什么会成他的绊脚石?”
“因为我平了流寇,将军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南承宁一针见血地说,“这样西梁人发兵的时候,太子就没理由领兵出征了,皇上第一个想到的必定是将军!他更信任南宫庆,不敢轻易把南宫庆的人马调离京城,将军人不在京,他得到这颗将军印的机率,是不是会大很多?”
孟梓之面如土色,难道,傅桓波真有谋反之心?
“孟将军你若是不放心,我们不妨打个赌。”叶娇娇鼓着腮帮子,“如果这次真的是傅桓波领兵前来,你就相信我和南承宁,如何?”
“到时候再说吧!”孟梓之沉默许久,终究还是没答应,“我们现在先要考虑的,是怎么撑到朝廷援军到来!就本将手上这三万多人马,又没有水军,倘若不好好绸缪,朝廷的援兵就只来得及给我们收尸了!滁州的兵防措施一向不到位,既无高墙又无深池,想要死守都不容易!”
说到这他不免有点心寒,他提过多次应当在滁州加强攻防建设,但傅桓波次次都以钱银吃紧驳回了,难道……
南承宁不动声色地看着孟梓之,你终于想到了!他没有打扰孟梓之心痛,过了许久才说:“下官想到一个对策,不知将军觉得妥否!”
孟梓之用了我们!而没有把他们两人抓了军法处置!不管他嘴上说的相信不相信,在实际行动上,这已经是相信了的节奏。
南承宁的计谋说来很简单,空城计!
他让红枣准备了一堆吃的,叶娇娇坐阵,在海滩上给老百姓发粮,这种用到滥的招数对付西梁人显然是不够的,孟梓之的三万人马,都在暗地里躲着呢。
滁州地势特别,越向内陆越低矮,在经常发生海水倒灌灾难的同时,形成了一种很独特的洼形地貌!其导致的直接后果是,西梁人的战船在海上,登高远眺,正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伏兵,由于太远看不清楚,而且滁州地形狭窄,西梁人也无法分辨到底滁州有多少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