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要不是那种人,能拿二两银子就把咱娘打发了?”刘迎春张嘴打断刘芸娘的话,一双圆眼里面满是鄙夷。
古云清直起身,双手抱胸看着刘迎春,冷冷讽刺道:“的确,有些人见钱眼开,的确用二两银子就能打发!”
这话一说,古春花老脸一变,难看起来,指着古云清就骂道:“小兔崽子你说谁呢?”
“您着什么急?对号入座吗?”古云清冷笑道。
古春花脸上的横肉怂了怂,眼皮一耷拉,就要发怒。
这时,跟在她们两人后面的中年男人冷着脸出声道:“怎么跟你奶奶说话的?小辈没有小辈的样子!”
古云清眯了眯眼睛,看向这中年男人,中等个子,身形偏瘦,约莫有四十多岁,四方长脸,眼窝深陷,眸中脸上的皮肤黝黑发亮,一看便是常年在地里劳作晒出来的,看样子这人就是她大伯,古修容。
古修容被她这样一打量,心里面有些不舒服,总觉得他这个侄子的眸光太过澄澈,让人无处遁形。
“大哥,清儿不是那个意思。”刘芸娘见古修容冷着脸一直盯着古云清看,忍不住出声道。
“不是那个意思?芸娘不是我说你,你看德子不在家,你把两个孩子都教成什么样子了?你娘家兄弟的事,清小子那番话说的可真好,村子里面都传遍了,怎么到你们自己身上就不行了?感情就是为了说给别人听的?”
“什么不孝不配为人子女,这话就是从清小子嘴里面蹦出来的,咋没见你们孝顺咱娘?”刘迎春撇着嘴道。
刘芸娘脸色一白:“我咋没孝顺咱娘?咱娘有病我哪次不是在跟前伺候着?家里有了好吃的我哪回不是给娘送过去?前年大旱,村里面庄稼都收成不好,我们家四亩地总共收了六袋麦子,咱娘说她地里收的麦不够吃,从我们家拉走了三袋麦子,我可曾说个不字?。”
刘芸娘眼圈有些发红,垂着眼角道:“结果那一年俺们娘仨就靠着剩下的三袋麦子撑到了来年开春,清儿十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回夜里都被饿醒,萍儿又小,天天哭着喊饿,我瞅着两个孩子越来越瘦,最后没办法去我娘家借了半袋麦子,掺着麦麸给两个孩子熬面汤喝……”
说到这里,刘芸娘眸中蓄满了泪水,擦了擦眼角。
她嗓音略带鼻音道:“修德不在家,农忙的时候,我一个妇人怎么能做得完?清儿和萍儿这么小一点,就跟我去地里干活,有一回清儿还在田里晕过去了。每回农忙,咱娘过来说地里活忙不完,我哪回不去咱娘地里帮忙?大嫂你平日里说啥我都忍了,可你说我不孝顺咱娘,你摸着自己良心问一问,这些年我刘芸娘嫁过来,什么时候不孝顺过?”
刘芸娘情绪激动,眼角的泪越擦越多,泛红的眼睛盯着刘迎春。
刘芸娘说的都是真事,刘迎春被堵得无话可说,半晌才脸色讪讪道:“说这些干啥?”
“不是你说我们不孝吗?”古云清握住刘芸娘的手,站在刘芸娘身旁,眸光冷冷的看着刘迎春。
这时,一直冷着脸的古修宗开口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大嫂不就说了你一句吗?”
刘芸娘紧抿住唇角,将眼中的泪水拭干,侧过脸,没有接话。
刘迎春仗着自个男人在,气焰也就嚣张起来:“她眼里哪有我这个大嫂?连咱娘都不放在……”
“够了!你也别说了!”古修容出声打断了刘迎春的话。
刘迎春撅了撅嘴,没敢再出声。
古修容看向刘芸娘,沉声道:“上次那事做不得真,清小子瞎胡闹你这当娘的也糊涂吗?这一个回龙村还能找到第二家姓古的来?断绝关系你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倚仗谁?旁人就算再亲近,能亲得过咱们古家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