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纪含尹现在体内已有两股真气。
这两股真气一正一邪,极其诡异。若是长此以往,更会加剧她走火入魔的。仇傲冥心中似乎是有了定夺,眼眸中洒满星辉,嘴角一撇,凤眼微眯道:“虽然你现在的功力凌驾于我之上,可是自由打败你的办法!若是我和陆兄联手足以与你抗? !”
“噗……卑鄙!竟用如此下流的招数!”纪含尹贝齿狠狠地咬着下唇,柳眉凝结,一口鲜血顺着胸腔喷了出来,身子不住颤抖着。
纪含尹长袖一挥,顺势将仇傲冥、陆笙尧二人缠起,她看不清二人脸上的表情,只知道仇傲冥似乎在冷哼,而陆笙尧则是一脸难以遮掩的惊恐。恨,她恨面前这两个男子。一个道貌岸然,一个冷血无情。
又不知怎地,纪含尹像是迷离的心智受到了控制,适才细长的眉眼间少了一丝鬼魅。渐渐地收回了长袖。
趁着纪含尹分神之际,仇傲冥凌空而起,一个快步将真气化作两道狠辣的出手。看似清风飘过,实则蛟龙蜿蜒盘旋在单戟月牙枪之上。以退为进,以慢为攻。再则加上陆笙尧判官笔一挥,数到牛毛针飞出,针针刺向纪含尹身上穴道。顷刻间,高屋建瓴的气势强势的压过纪含尹的邪性。转眼间,酒楼化作尘沙飞扬,变成了埋葬被纪含尹取了性命的无辜百姓们的怨冢。
纪含尹并无防备,三人顺着一刻倾塌的酒楼上向下坠去。
纪含尹不知何处一声喟叹。好一个杏花天雨,周遭景物如同在眼前,模糊了视线,难道她的命格已囿于刀光剑影?
怎么会?不可能?快要窒息的感觉为何如此熟悉,是已经接近地狱了吗?
纪含尹单薄的身子直线下坠,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像是正对着她的狂妄、高傲放肆的嘲讽,本以为自己足以战胜天下,成为无比至尊,可惜一切都不能如她所愿。
她的心如同这拔地而起的酒楼,瞬间一夜倾塌。天边残月映照在她血色衣裳上,星辰仿佛正倾斜。嘴角边未擦拭干的血,竟已变成眼角边未干涸的泪。
喉咙处的嘶哑让纪含尹疼痛感蔓延开来,几度陷入昏厥。并不是技不如人伤了身,而是心中有牵挂失了魂,下不去手。
浮浮沉沉之间,纪含尹恍惚间懂了:并不是他人太过强大,而是自己的内心始终是脆弱的。原来,这一切恩怨终究会归于尘土,一阵风吹过,便什么都剩不下了。
坠,一直向下坠。身体仿佛置若梦中,没有痛感,没有挣扎,就这么顺着倾塌的酒楼坠向身后洒满星光的一池馥郁幽香的芙蕖池中。
风乍起,惊起一波池水,清静无波的湖水中泛起一丝丝涟漪,流光潋滟,清澈非常。
三个不同的声音坠入池中,惹得水花四溅,伤口处浓烈的血味在池中盛开出妖艳的花,醒目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