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就知道叶红烟喜欢点桂花糕带回家分给几位姐妹,但她却到最后才知道,这一切的善意都是虚伪的,叶红烟虽然表面上对她极好,实际上她的存在却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而府中常常失踪或死亡的侍从侍女,大多都出自叶红烟之手,轻而易举地投毒轻而易举地杀人,对叶红烟来说,恐怕还没有什么没曾玩过的伎俩。
当她失去利用价值,又夺走了叶红烟心爱的人之后,那股恨意完全在她身上报复出来,让她知道,叶红烟到底是多狠毒的女人,以至于再一次感受到来自她的所谓“善意”,她也完全不敢为之所动。
“我待你那般好,为何你还要抢走我心爱的人?!”当年叶红烟指着她大骂,当时她还觉得十分委屈冤枉,现在想来,狗男女配一对,他们的确天造地设。
叶绫雪整一个下午坐在房间里,直到傍晚,门外总是发出一些特别奇怪的细小的声音,片刻过后却又消失了,一连好几次,不用猜,她知道是什么回事。
如果今天她不将聿玄带回来,那这群被雇佣而来的黑衣人就会将她凌辱折磨,让她半个月下不来床,她还记得那一天满床鲜血,空留下她“嘤嘤”哭号却无人来救,她甚至还记得那一天黑夜里的寒风冷彻骨髓,男人****的笑声伴着床板“咿呀”的响声不绝于耳。
唇边渐渐有了丝腥味,不知不觉自己咬破了嘴唇。
可很快门外便再没有半点动静,她只是突然觉得脑袋一沉,竟然便不自然地昏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当她醒来猛然睁大眼睛的时候,不禁被吓了一跳。
聿玄就坐在他的枕边上静静地看着她,一双原本醉蒙蒙的眼睛此时看上去矍铄得像雪地捕食的野狼。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这个道理?从前他可是老实得很,一步都不敢跟她靠近。
“昨天我好像是被打晕了,出什么事了吗?”叶绫雪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并无异常,于是搂着被子问道。
“没事,我把你打晕了。”聿玄冷冷淡淡,嘴角噙着一抹难察的笑意。
“哈?”
聿玄递上一碗热腾腾的粥水,早已经做好了要喂食她的打算,饭勺已经递到了叶绫雪的唇边,“女孩子家的,就应当早些休息。”
叶绫雪看着他的脸,分不清那是关心还是无意所言,但那却教她心中暖流横生,尝了一口那清淡的白粥,忽然又有些诧异,她记忆之中秀音刚见到她的时候总是起得比她还晚,毕竟是生活在相府的丫鬟,哪有她这些在乡下长大的孩子勤劳呢。
那么说这粥是从哪来的?
聿玄并没有搭理她神色的打算,言简意赅地道,“看不出你还挺残暴的,把人家姑娘家的搞成那样。”
叶绫雪眼前一亮,“哦?昨天的事有效果了?”
她不去追究“残暴”二字,他本有机会遇到真正残暴的。
聿玄的眼睛特别尖,即便是叶绫雪眼底掠过的一丝变化他也能轻易捕捉到,于是不再多说,将准备好叠在柜子上的外衣为她披上,他看上去不像打手,倒像个贴心的老管家,“哼,外头天冷,多穿些衣裳。”
“知道了,聿大官家,”叶绫雪搂紧衣裳,满意地揉了揉他俊俏的脸蛋,“那么等时间一到,我也去看好戏。”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秀音才捧着脸盆过来敲门,可门却先一步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梳洗完毕正要出门的叶绫雪,“咦?小姐您这又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见叶红烟。”
“欸?!小姐您等等秀音,秀音随您一道去。”秀音确是担心过头了,对叶绫雪的事情比对自己的事还要紧张,却也因此让叶绫雪心中一暖。
穿过回廊和后院,不需灯光,光凭记忆她都能径直找到叶红烟的房间。
叶绫雪抿了一口嘴角的甜味,她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有害人的天赋。
当然了,当初除了她叶绫雪外,其他兄弟姐妹可对她喜爱滥用毒药的事了如指掌,在叶珞儿之后还有一位四小姐,也是侧室所生,早早就被叶红烟毒死了,叶绫雪对那个四小姐可是一面也没有见到过,当年她问起叶红烟“四小姐去了哪儿”的时候,她还告诉她“是感染了风寒,病死的”。
方走到叶红烟居住的别院外,她便听到了尖锐的喊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