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留在原地的圣宗老人老脸憋得通红,自己是被天峰狠狠鄙视了一通啊,真以为他害怕欧阳轶不成?等着,再被他撞见,他一定将欧阳轶打得落花流水!
再怎么意气用事,他身上的内伤也是无法自欺欺人的,不过与欧阳轶一个短暂交锋,两人各吃一掌,双双负伤,他这才回到玉溪皇室打算将叶绫雪带走,没想到连个姑娘都让他如此丢脸。
没办法了,既然天峰老人直言摄魂钉取出来她死得更快,那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催促那丫头多“修炼修炼”!
然而,此时正被圣宗老人惦记的某个丫头却是毫无自知之明,回到座位上便不动了,乖乖地接受着旁人目光的洗礼。
玉溪以武为尊,自从叶绫雪光明正大拒绝了圣宗老人的收徒邀请,她在玉溪人的眼中登时又提高了好几个层次!多少人好奇叶绫雪的实力,正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
聿玄对这些人的视线是很不大方的,可鉴于叶绫雪曾经也是皇后身份,对这些目光和质疑早已能够娴熟应对,他也实在不必担心什么。
坐在皇帝不远处的嫦妃始终用一种怨怒的神情看着叶绫雪,这个上次害她被蜈蚣蛰了的女人,至今手上仍是一片浅淡的紫红难消。她讨厌叶绫雪,区区民女如何有资格做她侄子的王妃?
嫦妃给皇帝倒了杯酒,笑脸盈盈地道:“皇上,您将这容姑娘赐婚予冥王,又兼圣宗尊者对她如此抬爱,不知她是什么身份,竟让大家都这么好奇?不妨也与大家说说,不然啊,这澜霜七皇子一闹,恐怕不少人真要以为冥王是夺了七皇子之妻了。”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很清晰,周遭不少人都听得个清楚。
这意思可是十分明确,丫头没有家门没有地位,就算有点武功底子那还是庶民出身,配不上他们冥王。
皇帝笑了笑,看了聿玄一眼,后者全当没有听见,自顾自地坐在那儿喝着酒。皇帝道:“这很重要么?”
“当然,难道皇上想让澜霜的人看我们笑话不成了?”嫦妃大喜,觉得这是个让叶绫雪丢脸的好机会!
结果,叶绫雪冷冷地瞥了瞥她的方向,如果是在她没有接旨的时候嫦妃这么说了,她一定会跟着大喜,连声说“是”的,但现在她既已经答应聿玄一生一世,那怎么可能任由嫦妃胡乱贬低她,给冥王招黑?
叶绫雪起身行礼,凛冽的眸中没有丝毫退让:“绫雪亦出自名门之下,不过是离家出走之人,家事不便多提。此事有恭亲王和三皇子为绫雪作证。冥王既不介意绫雪身世,就算皇上不赐这门婚他也一样会娶的。”
他一定会娶,而且是想尽法子娶!
叶绫雪话就摆在那儿了,圣旨皇上也下了,冥王又不嫌弃,你个外人多什么嘴?难道还想皇帝出尔反尔不成?
嫦妃登时语塞,连忙往恭亲王那边看去,恭亲王是皇帝至亲弟弟,为人正直好说话,极少偏袒别人,嫦妃将希望寄托在恭亲王的身上,对方却是连连点头。她不依,慌忙又看向三皇子的方向,然而对方立即将头撇开了,不想回答她的话。
那叶绫雪区区黄毛丫头,口气真是不小!
嫦妃心里暗怒,她做妃子也有数载了,坐上这个位置本就不是易事,多少心计手段她没见过,多少小婊子小贱人她没对付过?可她还真就没见过像叶绫雪这么眼神凌厉决然的,叶绫雪算个什么东西?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等以后她一定会再将叶绫雪招来好好看个明白。
嫦妃咬牙坐下了,皇后却是抓着这点不肯松口,微微转头,凤冠发出好听的金银碰撞声:“妹妹何故如此烦躁?不必为冥王担忧,皇上既已下旨,你难道还怀疑皇上的眼光么?”
好个借题发挥!嫦妃登时更怒,瞪起的眼珠子里简直火光直冒,却碍着人多不好发作,好半天才簇起了笑意:“呵呵,娘娘所言甚是,妹妹考虑不周了。”
皇宫就是这样的地方,争风吃醋勾心斗角。
叶绫雪心里着实感慨得很,自己当年做皇后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性命,她要与几百上千人争宠夺爱,别人以为她夺得的是爱,她却明白,自己得到的是生存的权利,煞费苦心,只是为了一个“活”,一句“信”,信终有一天华凌辉会与其他普通夫妻那样,终为她回心转意,看到她的好。
离她做皇后的那些年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时间,一转眼物是人非,看着皇后与嫦妃斗嘴,她坐在这儿,人却恍然回到了重生之前的生活——她最不想再经历的生活。
就在这时,身边的聿玄忽然高兴地搂了搂她,将她的神志一下子扯回现实,转眼能再看见聿玄那带着几分坏笑的脸蛋,叶绫雪心里十分满足。
那抹坏笑转瞬即逝,但她看得出来他的兴奋,只听聿玄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