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眼里只能看着他,即便是逼迫,他也要她把他看进眼里,放进心里。
颤抖,眩晕,恐惧,无力,绝望……无处不在的红色浪潮灌入她的口鼻沁的她呼吸不能脱离不开,只盼着那潮水能更汹涌一些将她彻底湮灭了才好,也好过这般无处可逃。她终于知道了,不是她疼他更疼,而是他疼她更疼。
可是又有什么用,若是她疼了痛了就能让他恢复记忆,就能回到过去,她宁愿天天挨疼受苦,可是又有什么用?已经到了这一步。
“君亦衍,你想怎么样……”她喃喃轻道,声音那么小,恍惚又无助。
心脏开始撕扯疼痛,为自己的悲哀,也为她茫然的话。想怎么样,不过是想她看他一眼。君亦衍深吸一口气,攫住她下巴的手松了力道,手指抹掉她脸上的眼泪,缓缓低声道:“我要你扶我进屋,给我包扎伤口。”
“阿免……”
又是阿免!还是阿免!他冷冷一笑:“刺杀亲王按律可斩,想他没事就按我说的做!”说完放开她的手,大步往屋里走去,走出两步回过头来环了院中众人一眼道:“今日之事若有人往东苑以外走漏半句风声,不用我说该怎么办!”
他松了按在他胸腔上的那只手的时候,反倒是她踉跄了一下,指尖颤抖,血还在滴滴答答。
“小姐别去,不必管我!”阿免心中焦急愤恨,奈何被几个人压制住无法动弹半分。
未夏缓缓回过头,一路的血,绵延到廊下,那个已经跨进门槛的背影有些摇晃,手扶住门框撑住身子,他忽然转过头来,深深紧紧的看她,试图在她眼里找到一丝紧张或慌乱,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她的眼里只有蒙蒙水雾。
她当真一点也不担心吗,是不是就算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有一丝丝心痛?真真是个狠心绝情的女人,她果真是没有爱过他的,一点点也没有,所以才能这样说断就断。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她这样两清,他已付出了太多,已不能收回,也收不回他的真心。等他找回那枚玉簪子,他要亲手戴会她头上,不准摘也不准还回来。他无比清晰的知道,这辈子,他要皇位,也要她。得不到她的心,留住她的人也行。她恨也好,怨也好,就算是强迫的,一厢情愿的,至少她还在怀里。至少,他可以留住她在身边。
吴赫已捧着药箱跟了进去,齐荆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有些焦急道:“夫人尽可放心阿免不会有事!爷伤的不轻,夫人快些进去吧,莫让爷再等了!”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恳求道:“还有青鸽,能不能烦请你不要杀它……”
齐荆犹豫了下,低声道:“属下暂时不杀,其实只要夫人向爷说句软话,只要夫人开口,爷必定会应。”
未夏垂了眼点头低低道:“多谢。”齐荆本想催她快些进去,见她已转了身,齐荆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叹息,今晚的行动怕是要取消了。爷还真是胡闹,那一剑明明有躲开的余地……
进去的时候吴赫已为他封了穴止了血,宝岚打了水将铜盆搁下,整个人哆哆嗦嗦立在一旁。
“滚出去!”君亦衍挥手暴躁道,宝岚谢了恩磕磕绊绊的出了屋。吴赫要帮他脱衣,君亦衍面无表情摆手道:“药留下,你也下去!”
“爷!”吴赫一愣,急道:“还是让属下……”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