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少女极不情愿慢慢吞吞地应下,忽然眼睛一亮,兴致盎然盯着场中。
男子皱眉,抬目看去,原是场中耍起了杂耍,随即无奈,这个妹妹到底是被纵坏了,孩子心性极重,一下子就忘了刚才的事。
自己的妹妹打的什么主意当兄长的岂会不知,只是今日殿上发生的一切实在古怪,那位董妃自进殿后豫王便像变了个人似的,似厌极那个女人,可据传闻说,豫王原是颇为宠爱这唯一的侧妃的。
节目安排的不算多,演了五六出便罢了,是以午宴并没有延续多久,真正的重头在今晚的晚宴上。
午宴后,因北祁太子妃想要走动走动,皇帝便命二公主君亦瑶锦王妃与勤王妃与豫王作陪前往御花园。
快要行到御花园时,豫王却称自己遗失了极为重要的物件,必须亲自去寻找,随后略略表达了抱歉与失礼之意,便转身离去。
德光殿里人已散尽,连一张张桌案的也收拾干干净净,只余一名公公太监守在门口,君亦衍直奔方才座位,在桌上桌下快速翻找。
跟在身后的公公,连忙奉上一张锦帕,道:“奴才来的时候,就只找着这张帕子,没有看着王爷说的那东西,奴才想是不是叫哪个来清场的婢子拾了去?”
君亦衍似没听到,继续埋头寻找,四处查看找遍终是什么也没找出,这才抬目看向那帕子,道:“可看见什么人来过?”
那公公仔细回忆了一番,正要作答,有人忽然自身后朗朗一笑道:“豫王殿下可是在找此物?”
那公公一惊,顿时转过身去,看清楚来人后,忙跪下道:“奴才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
男子身着乌金色短袍,脚蹬鹿皮金丝长靴,走近后方抬了抬手,微黑的面庞带着些许笑意,看着手中的瓷瓶道:“本宫见这瓶子甚是精巧可爱,便拾了来,不想害豫王殿下一阵好找。”
君亦衍自桌案后缓缓站起身来,一双眼却微微眯了起来,一旁小公公忙想张口解释,却在君亦衍皱眉制止下噤了声,默默退出殿外。
“豫王殿下方才称遗失了极为重要的物件,”男子含笑打量着君亦衍,意味不明道:“莫非竟指是这只瓶子?”
君亦衍笑了笑,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瓶子,淡淡应道:“不错,正是这只瓶子。”
不等对方再问,盯着他手中的瓷瓶又道:“此物出自我府中人之手,若叫人拾去给宫里沾染上晦气,便也是本王的过错,是以,殿下说,对本王来说,这可算得上紧要?”
“太子殿下若喜欢,本王明日便可寻几只同样的瓶子给殿下送来,置于这一只,还是让我带回销毁为好,莫要叫如此污秽之物浊了殿下之手,太子妃如今有孕在身,这种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说完便要上前索取,那男子却一握手,将瓷瓶拢在掌心,摇了摇头,笑道:“豫王说的是,不过豫王有豫王的有理,本宫亦有本宫的道理,淳儿那丫头虽然刁蛮了点,倒也不是胡言,我北祁确然不信奉这个。”
君亦衍收回手,眯眸淡笑道:“太子殿下何意?”
男子唇角含笑,盯着君亦衍,扬眉道:“豫王殿下,若我说本宫与淳儿一般,不在意那些个讲究呢?”
君亦衍站定不答,等着他把话说完。
男子看着他笑了笑,用手掂了掂瓷瓶,接着道:“本宫实在好奇,豫王特意折回寻找这东西,心中所想果真是如方才说的那般,还是为了别的缘由?”
君亦衍负手而立,神色淡然,默了默,方叹了口气,道:“此物的确决不能流入他人之手,太子殿下也知,自古皇宫多是非,一言一行不慎尚且会招来杀身之祸,何况今日如此大的纰漏,这瓶子若被有心之人得去,惹出什么事,本王便会有脱不开的干系,是以这瓶子今日本王无论如何也要取回,还请太子殿下莫要为难本王!”
男子一怔,只听君亦衍往前踱了一步,又道:“况且入乡随俗,太子殿下与四公主固然是北祁的太子与公主,但这里却是我君国,便是为了太子妃与北祁国即将出世的小皇孙着想,太子殿下也不该冒险,信总好过不信,殿下说是与不是?”
男子望着手中的瓷瓶,眉头逐渐皱起,纵然不信这些,却也不能拿阿兰与孩子冒险,思索一番,伸出手道:“如此,原物奉还。”
君亦衍接过瓷瓶,收入袖中,拱手道:“多谢太子殿下体谅!”
男子挑眉,还要再说什么,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公主殿下慢些,待奴才……”小公公略显焦急的声音响起,话还未说完,殿门忽的被一把推开,少女清脆的嗓音喊道:“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