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崔大人,本王明白。”君亦衍低声道谢,说罢即朝门外走去,身型微微不稳。
“王爷且慢!”那名路大人忽的喊了一句。
君亦衍停步,转过身来,那名路大人紧紧盯着他,哼了一声,语气不善道:“崔大人,尚大人,你们当真便不怀疑么,老朽却觉得此事蹊跷的很,你们仔细想想,这一路也住过几回驿馆,回回无事,怎么偏偏最后要到北祁了,就出事了。昨日,住驿馆的决定是豫王提出的,晚膳后豫王又以最后一次顾念夫妻情分为由从崔大人手中拿走了镣铐的钥匙,半夜里,那好端端的驿馆,怎么就会突然起了火,王爷明明已经拿走了钥匙,走水时犯人为何还会被独自锁在房中,最后因为无法逃出被烧成重伤,而与犯人同房的王爷,缘何毫发未损?”
君亦衍缓缓转过身来:“路大人何意,不若直说。”
那路大人也不迟疑,当即看着三人道:“老朽认为,这场火根本是人为造成的!”
崔大人皱起眉暗暗思索,没有出声,尚大人站起身来,往前踱了两步:“路大人说的有几分道理,王爷不妨说说,事发时为何不在房中?”
“怎么,三位大人都怀疑我?”君亦衍淡淡反问。尚大人和路大人不置可否,崔大人皱着眉,也没有做声。君亦衍冷笑一声,道:“路大人倒是没有没错,这场火的确是人为造成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人,视线停留在目露得意的那一张脸上,君亦衍继续说道:“起火时本王不在房中是因为听闻屋顶在闹刺客,本王带着人上了屋顶,临走时便把她锁在了床上,留了在房中看守,火烧起来时本王就在屋顶,看守的侍卫因为没有钥匙,无法即使将她救出,只好自己去找我,等我带着钥匙下了楼,整间房已被大火吞没,崔大人,尚大人,当时你们也是在的,亲眼看见我从屋顶下来的。”
崔大人和尚大人各自点了点头,君亦衍盯着目光不屑的路大人,又道:“置于起火的原因,本王请问路大人,昨夜丑时可是腹中饥饿,叫人到厨房开过灶?”
路大人冷笑,拂袖道:“是有此事,怎么,豫王想说大火是因为厨房开灶烧起来的,笑话,王爷别忘了,驿馆厨房在西头,最先起火的杂物房却在东头!”
“厨房是在西边,最先着火的也是在东边的杂物房,可是杂物房怎么会自己起火,会烧起来必然就是因为有人将火种带了过去,”从袖中掏出一物,君亦衍扬起手:“路大人不会不认得此物吧,这样东西是本王清理火场时,有人在柴房隔壁的鸡舍拾到的,被烧得变了形,刻的字还是认得清楚。”
路大人面色一变,抓起桌上的金锁对门外命令道:“李桥!去将李桥找来,速去问问他,这个东西是不是他的。”
侍卫点头应了,很快回头汇报:“回大人,李桥不见了。”
路大人面色一僵,咬着牙道:“混蛋,去追回来,去把李桥给我追回来,要活的,不准弄死了!”然后转身对君亦衍冷哼一声道:“此事老朽定会查清楚,未找到李桥之前,起火原因暂且搁下。崔大人尚大人,依老朽看,里面那女人被烧得面目全非,此事事关重大,关系我国与君国是敌是友,还是需得仔细辨认身份,莫是让人乘机掉了包……”说话间,瞥了对面的君亦衍一眼。
“怎么,路大人又是怀疑我?”君亦衍笑着道:“说得好,此去北祁请罪本就是我主动向父皇提出的,出了差池,我必要第一个领罪,那就烦请路大人仔细辨认身份,认好了,是不是,都去给我递个话。”说罢推门出去,崔大人忙跟着送他出去。走到门外,君亦衍蓦地站定,转过身对崔大人道:“本王有事相求,不知崔大人……”
“王爷请说。”崔大人颔首道,君亦衍苦笑一声:“多谢,不瞒大人说,我既盼着是她,又不希望是她,崔大人,路大人说的没错,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若确定是她话……便崔大人请大夫,尽可能地让她少些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