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说的这么是什么话!佑安做错了事,道个歉怎么会折了舅母的寿数呢。”墨小卷道:“只是不知道今日舅舅家竟然有客人,用这些小事叨扰舅母了。”
纵使范氏心中觉得有诈,但是看到墨小卷如此温顺的模样,也忍不住得意了起来,侧身看了看韩乃歌,道:“这位是韩夫子,打算在咱们千河开个书院,让我们家雯雯去给学生们教音律……呵,本来是一桩好事,现在全让你给毁了。”
“原来是位夫子,民女之前失敬了。”墨小卷冲着韩乃歌行了一礼。
韩乃歌的表情有些复杂,他本人一生恪守礼数,为人略有些刻板,平日里最不喜的便是那种行为举止乖张,性格不羁的人,当初第一次遇见墨小卷的时候,见她毫无礼数的在大街上狂奔,便对这个女孩子十分不喜,虽说后来知道她从小没有父母,又存了一丝怜惜……
刚才见到墨佑安在沟底打架的时候,又觉得这姐弟二人实在是没有教养,即使是这么小没了父母,也颇为顽劣。
但是现在看到墨小卷又这么低声下气的对着范氏道歉,韩乃歌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或许有些偏颇了。
韩乃歌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回了一礼。
男人冷淡的态度,墨小卷并不在意,她往前走了两步,摸了摸墨佑安的发顶,然后扶着他的肩膀,在他身旁蹲下,头抵着墨佑安额头,低声道:“佑安,咱们虽然没了双亲,却不能让别人将我们认成是没有教养的野孩子。”
一句话,说得韩乃歌脸色略微有些变了。
“新知告诉我,是因为表弟提及父亲,你才会这样失态。”墨小卷不紧不慢继续道:“我们确实不知道父亲是谁,但是这并不是我们的错,而且我们有名有姓,及时不知道父亲是谁,也不是所谓的野种!”
墨小卷的话清清淡淡,却是一字一句敲在在场人的心里。
跟在墨佑安身后的齐新知突然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原来看上去这么凶的小卷姐姐,并不是那般不问是非缘由的人。
母亲的去世,父亲的身份不明,一直都是墨佑安的心结,墨小卷心中很清楚,他并不是那种喜欢打架殴斗的孩子,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心中郁结太重,根本经不起别人挑拨。
但是她却不希望他一直这样下去。
轻轻一番话说完,墨佑安的眼眶里已经喊了热泪,突然便想起母亲还在的时候,一字一句地教他读书,教他做人,教他君子坦坦无愧天地。
看着墨佑安的动容,墨小卷心头一酸,道:“而且,即使表弟说错了话,你也不该这样对他,他毕竟开始我们的亲人,是我们血肉相连的同胞,母亲去世的时候,是他们收留了我们。”
提到这里,墨佑安的身体猛然抖动了一下,他睁大眼睛,抬头看这么墨小卷,眼神里写满不屈。
是,是范氏收留了他们,可是却是用那样的方式,屈辱的,勉强的,有所图谋的容忍他们住在她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