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顾夜阑阴沉着脸一步一步向她走来,语调寒冷如冰。“难道门外的禁牌你也没有看见吗?”
唐轻容忽然有些惶恐不安,正要再退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我……”唐轻容顿觉一阵寒意极速地蔓延至全身,她下意识地叫他一声,“王爷……”
可是在看见他的含带着怒火的眼眸时,她忽然放弃了解释。缓缓地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覆下眼中的浓绸的悲伤,淡去了他的影子。
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里,一股窒息绝望般的忧伤像汹涌的潮水在疯狂地蔓延……
他竟然是那样的爱她吗?爱的绝望,爱的窒息?
她慢慢的跪了下去,默默地低下头,此刻的她已经无话可说。
在他的心中,那个女子始终是无可取代的那一人,她感觉到此刻竟如隔世一般。口中苦涩一片,她说:“请王爷责罚。”
顾夜阑的眼中一闪而过微微复杂的光芒,剑眉微拧,过了许久才道:“下次莫要再犯。”
他与唐轻容擦肩而过时,唐轻容只觉得这一刻自己快要因缺氧而窒息时,一阵冷风吹入她的衣服里,稍稍让她的意识清醒些。
她回头呆呆的看着顾夜阑走入宅子里,身子禁不住一阵颤抖,紧握的手心已被薄汗微微汗湿,她很想笑,可是嘴角却怎也不听使唤,她只能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气正慢慢的凝结。
也不过如此吧?睫毛微微一颤,有股湿热的触感缓缓从脸颊上滑落。
唐轻容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寻香殿的,透明的笑意唇边慢慢绽开。
采苓见唐轻容眼睛红红的,忽然道:“王妃你怎么了?好像哭过?”
唐轻容默默的看着采苓,半晌才默默的摇摇头,“我没事。”
脑子里思绪万千,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她竟然有一瞬间是以为顾夜阑是真的喜欢她的。可是今日她才明白,原来他爱的始终只有那一人。此刻唐轻容也忽然恍然,顾夜阑娶了这么多的女人,竟然都是因为像她。
好一个痴情的男子?唐轻容的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不是笑他,而是笑自己。
她得脚步略微迟疑,皱眉看着采苓道:“我的房中可有人来过?”
“王爷来过。”采苓不解其意,想了一想又道,“十夫人身边的丫鬟拉过,送了鹦鹉回来。”
唐轻容讥讽的笑笑:“好一个十夫人!”
采苓见她唇边噙着极淡的笑意,这是一种几乎嘲讽与诡异的笑容。她心中一凛,也顾不得主仆之礼,当下道:“王妃,十夫人是不是做了什么?”
唐轻容冷哼一声:“想利用‘她’的手除去我?那这个算盘可就打错了。”
在采苓震惊的目光之中,唐轻容狠狠的跑进了内室,再也没有出来。
自从踏入禁地之后,顾夜阑对唐轻容的态度就冷淡了起来。他也不再会唤她侍寝,只是偶尔能在寻香殿外看见他的身影。
然而在顾夜阑的心中,这些日子唐轻容对他的好,他每一点滴全部都铭记在心头,尤其是她为了他而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虽说冷酷,却也柔情,并不是所有的好顾夜阑全部都会漠视不见。尤其自从她解开自己衣带的那一刹那,他便发誓要好好守护她。
可是自从唐轻容踏入那间棠梨阁后,就仿佛在提醒他,他对另一个女人的誓言。他不敢忘,他曾经如此深爱的女人。那个为他远嫁和亲的女人。
他怎么能爱上别的女子,怎么可以?
顾夜阑离开了王府,整个府中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所有人都知道王爷与王妃吵架了。唐轻容一人呆在王府之中,偶尔出门晒晒太阳,种种花园里的菜,也开始变的沉默。
直到有一日,顾夜阑回府,带回了一个容貌极美的女人。顾夜阑告诉唐轻容这女人是他乳娘的女儿,因家乡闹灾荒才来投奔他。
可是,从看见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唐轻容便将一切都明白了。这个女子她怎么可能会忘,一个让她自惭形愧,想忘又无法忘怀的女子。
他说她叫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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