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衣胸口一阵堵塞,眼泪刷地落了下来,“父皇,父皇!”
“公主,快走啊公主!”
潋衣没有想到自己的寿辰有一天会成为父皇的忌日。也是她断送所有幸福得一天。抱着九尾白狐,潋衣跟着奶娘一路东去。
走到湖畔,奶娘塞入潋衣手中一封信,眼中含泪:“公主,这里面是皇后娘娘的远亲西罗唐缄大人,你去投靠他们。报仇一事,任凭公主自己决定。快走,记住,不要相信任何西罗皇族,也不要相信任何林氏皇族。他们都不可信,他们都是害你家破人亡的人。”
林潋衣眼中含泪,本想让奶娘与自己一起走,可是奶娘已经将床用力推入河中,转身向着皇宫走去。
林潋衣看着奶娘决然的身影,忽然浮现出这十年来的一切。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用力的想要拭去却怎么也拭不尽。
静悄悄的的山林,挺立的松柏上挂着一层白霜,绿树掩映下的山峦相挨相依,景色很美,却少了南诏的神秘。这就是西罗么?
忽闻潺潺流水之声,林潋衣闻声寻去,竟是一个山涧,足够幽静。林潋衣一看甚是喜爱。看着那抹清凉,她忽然很想感受一下那温度。
身形一动,她已经来到小溪边,晶莹玉白的柔荑轻轻捧起清水,那晶亮明动的眼眸让凡间万物失色。
西罗和南诏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唯一的差异恐怕就是这里是她的仇国,那里是她曾经的家。
林潋衣站起身,重新向山下走去。当初奶娘曾告诉她,要去找西罗的唐缄大人。可是她唐缄既然是朝中大臣,又怎么会帮助她一个亡国公主。若是他将自己出卖了,那岂不是重新入了虎穴。
所以当林潋衣听见这个消息,心中并没有重生什么希望。
所幸奶娘给了她足够的银钱,独自生活几年应该不是难事吧。她虽已在古代住了十年,十年的时间并不短,让她几乎要忘记了她曾经是谁?
她抱着白狐,一路翠绿蜿蜒,哗哗的流水声与鸟啼清音从山间下传来。虽是山道,却丝毫不窄,那宽敞的道路颇为干净,显然不是荒废之路。顺着这条路下去应该就会到集镇吧。林潋衣并不熟悉西罗的地形,此次也是她第一次来到,心中不免有些好奇担忧。
此季正值秋季,满目山林皆是秋色浓浓,抬头望去,只有这一轮毒日不和协调。林潋衣倒也不是多怕热,只是这走的时间太长,却不见半个人影,也望不见路得尽头,林潋衣不由得有些挫败。她抬头望了望天,心中想,要是能够一飞而上,踏风而行就好了。
所幸秦朔教了她两年轻功,心思一动,她巡望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影,她自顾微笑一下,脚下一轻,人已飘拂飞起。
刚踏上树枝,刚要借力跃起,一阵飘絮层层落下,洒满了她一身,连带着她与白狐都一起打了一个喷嚏。
“啊!小仙女!”
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呼,让林潋衣惊了一跳,她望着前方目瞪口呆指着自己的男子,那是一个清秀的书生,一身儒衣,似乎刚下学的模样。林潋衣这一下可惊了不小,她选的这条山路应该没有人影。
林潋衣直觉的皱眉,此刻她站在树上,看着地上那个显然比她还要惊愕的男子,竟也无话可说。
林潋衣眨了眨眼睛,难道这山间还有学堂?趁着那男子还在瞠目结舌似乎喃喃着“仙女”之类的言辞,林潋衣不再望他便一飞而去。
林潋衣穿梭在树林之中,隐约听见地面上那个男子一声一声的呼唤,“小仙女,小仙女等等!”……
林潋衣回眸去望,那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烦人,此时的他正在地面上跑着,追赶着自己,那份痴傻让林潋衣摇头轻笑,仙女么?和凡人又有什么差别?
林潋衣飞在树丛之中,避开了众人的视线,心中不免呢喃。这不过就是轻功罢了,有什么好奇怪,没见识。
当然林潋衣不知道,此刻她抱着九尾狐,再配上秦朔那堪称变.态到几乎可以踏风而行的轻功,真的不像人。
林潋衣知晓自己的身份不可随意暴露,她也并不想与其他人接触,何况这里是西罗,接触了坏人毕竟不好。
终于透过树影望见了一处市集,林潋衣心中一喜,寻了一处山路落了下来。
柳色的翠烟衫,袖口绣着几朵兰草,雾色撒花的萝纱裙将她衬得更显美妙。
刚想着要不要现在下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啊!”的一声。
林潋衣一惊,连退了两步。她没有回头,就想着直接飞走远离这个人,谁知刚浮地而起,衣袖便被拉住了,身子一沉,林潋衣又落回了地面。
林潋衣有些诧异,回眸去看这个大胆的男人,一看之下不禁愣住了:“是你?”
眼前之人不正是之前的那个小书生吗?
只见这个书生背着一个书篓,看上去很是和气,只是神色激动了一些。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他立即松开手,连连道:“小仙、小仙女……小仙女姑娘,在、在下……在下唐突了,在下……在下只是……”这个书生似乎是跑了很远的路途,此下连说话都说不完整,没说两句就已经弓着腰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这个人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样貌虽没有秦朔那般俊美,却也不失温柔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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