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有容妈扶着,她才堪堪站稳了身形,一步步随着她的步伐朝着门外走去。
喜服后摆极长,远远拖出很远,她出了房门,一旁便走上前两个丫头,今日亦穿得喜庆,为她托了裙摆。
古人成婚讲究时辰,而临渊又是皇家贵胄,好容易才肯纳妃,临天曜自然十分重视,场面非同一般。她的喜轿出了南宫府,一路需经过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在城中绕城一周,估摸着等绕完了回到六王府,怎么着也得天黑了。
说真的,眼下南宫九只要一想到自己得顶着这身行头一直到天黑,即便是有轿子坐,也觉得有些恐怖。不过,好在的是,临西的盖头倒不同于她在电视剧中所看的厚实材质,而是一层半透明的红纱,且只盖过她鼻翼部分,倒是还算透气,无聊时她也可以看看外头解闷。
尽管,透过红纱她看外头看得不大真切,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片红,但至少,不至于被盖得什么也做不了。
自房门中出来,入目便是一片雪白,她昨晚和临渊堆的雪人还在,唯独是今个儿并没有落雪。
不过,尽管没有下雪,但南宫九却觉得今天比昨天冷,这倒是恰好应了那句,霜前冷,雪后寒。
她身上嫁衣虽比一般的衣服要厚,但毕竟不比披风遮风。是以,没走出多大一会儿,她便只觉得阵阵冷风迎面灌来。
手中的苹果像是被打了霜一般,偏她还需紧紧握着。
“小姐,撑着些,喜轿就在府门口……”容妈自然明白她的苦楚,有些心疼的开口,令得南宫九心中微微一暖,轻声应了个嗯字。
这冬日里的寒风,锐利尖横,她才走了没多大一会儿,便冻得浑身冰凉,直打哆嗦。
可没办法,为了姿态可言,南宫九仍是咬牙忍着。
她可不想一会儿见到临渊那家伙,自己抖得跟筛糠似的,怪丢人的!
咬着牙,走到后来,她甚至觉得自个儿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冰冰凉的。不过,好在的是,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太久,容妈便已扶着她到了府门外。
鉴于对南宫府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一路上她关顾着与寒冷作斗争,也未仔细看,却也隐隐忆得大片的红。
不过,那种模糊的红,相较于她与府门之外瞧见的红,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隔着半透明的面纱,她瞧见大片的红自南宫府府门口一直蔓延至南边的街到,一望无际,俱都是穿了红衣的侍卫,排列的整整齐齐,而临渊就在为首。
隔着面纱,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依稀瞧见他身穿了与她一般红艳的喜服,蹬了同色的鞋靴,骑在一匹赤红色的骏马之上,如同天神降临,令得四周万物俱都失了颜色,也使得地上,枝头以及房檐之上铺就的白雪尽都变成了陪衬。
甚至于,南宫九觉得,连带着雪,似也被这些侍卫,乃至是被临渊身上所绽放出来的耀眼光芒染成了红色。
一瞬间,她被眼前满目的红弄得微微有些头晕。
容妈只能送她到这里。
临渊自马上翻身而下,一步一步走向她时,她只觉得时间几乎要停滞。
他向她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在大红的广袖之下显得越发好看,泛着荧荧的光,像是上好的玉一般,令她这个女子都要自惭形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