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过那个偌大的人造湖时,她远远地看到在湖心亭中那对郎情妾意的夫妻——符司睿低头抚琴,香湘随着琴音起舞,轻声悠扬,舞姿优雅。
这才是真正的鸾凤和鸣吧,她无意识地说了一句话:“只羡鸳鸯不羡仙。”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符司睿还是察觉到有人经过,他抬头看向她,梁霜降见他在看自己,不得已只好对他行礼,谁知他一见来人是她,立刻鄙视地别过头,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污了他的眼。
她礼都还没行完就被彻底地无视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尴尬,于是打着哈哈继续走。
燕晓却把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太傅不必太介怀,想必是摄政王没有看到太傅。”
“你错了,他看到我了。”
“太傅何以见得?”
“琴声变急促了。”
燕晓吃惊地追上她,与她并行,有点手足无措地安慰着她道:“可能只是摄政王刚好想弹那一曲。”
梁霜降好笑地看向他:“我都不知道你还挺多话的。”
“对不起,是在下多言了。”
“你会错意了,我想说的是谢谢你。”她想了一下,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和燕京要对我那么好?上次我受伤了,燕京怕我伤心,特地拿了药膏给我还骗我说是摄政王送给我的。”
燕晓温柔地笑了:“因为柳大人救了我们兄弟,他是我们的恩人。”
“原来如此,改天让我哥好好谢谢你们。”
“太傅不用客气!不要为这点小事麻烦柳大人!”
梁霜降恶作剧地说道:“该让他怎么谢你们好呢,是设宴款待还是带你们去彩蝶楼好呢?”
听到彩蝶楼,燕晓急得脸都红了:“太傅!”
“我开玩笑的。”
“……”
当梁霜降到了御书房后,符宇轩立刻起身迎接并着急地说:“那些有治水经验的官员全都想不出分流的办法!不过他们推荐了一个人给朕,那就是已被打入天牢的陈殊。”
“皇上你知道详细的案情吗?”
“朕已经派燕晓外出打探,整件案子是这样的……”
梁霜降听到案情大致是这样的——在某一天,陈殊府中的管家张涛半夜被人劫去,第二天就发现张涛死在了陈殊的门前,而张涛的儿子张定是在夏蒙将军手下做事,夏家人自然而然就插手了这件事,他们先将陈殊收监,第二天就在陈殊的书房找到了贪污的证据,而且在张涛的房内找到了他因为害怕被灭口而留下的绝笔信,信中所写的内容是他偶然得知陈殊每年都从治水工程中贪污了很大一笔银子,迄今为止已经贪污了好几百万,他已经上报给夏家的人了,但他为了稳住陈殊依然留在陈殊身边;谁知最后还是被杀了,张定一口咬定是陈殊派人杀害他的父亲,然后过了两天还真的有人出来指证陈殊指使他们杀害张涛,还要装作是劫杀,故意把张涛的尸体运回陈府的大门;人证物证都在,陈殊根本百口莫辩,夏蒙急于判刑还是被符宇轩用怕斩杀了陈殊会民怨沸腾这个理由拦了下来。
她听完后问:“那皇上是怎么想的呢?你相信陈殊吗?”
“朕已经派燕晓去打听陈殊为人,那些百姓都说陈殊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朕认为陈殊肯定是得罪了夏蒙,所以才会被如此陷害。”
“皇上你亲自审问过陈殊吗?你凭什么相信他?就凭派人道听途说打探回来的消息?”
符宇轩被她咄咄逼人的问法震慑到了,也开始质疑自己了:“难道太傅也认为陈殊贪污了?”
“我连见都没见过陈殊,怎么能断定他是否贪污?”
“太傅言下之意是我们必须要去天牢见陈殊一面?”
梁霜降点头,严肃地道:“有些事连双眼看到的都可能是假的,何况听回来的。”
符宇轩明白她的用意,吩咐燕京通传下去他要去天牢见陈殊,燕京身形刚动,就被她阻止了。
“不,我们换个身份进去,燕京替我们各准备一套百姓小孩的衣服,还有把骆帆和秦武找来。”
“太傅是怕惊动夏家人……是朕想得不够周全,燕京你按照太傅说的去做。”
燕京领命走出去后,梁霜降笑着道:“不要紧,皇上你还有我,不过,我有一件事很是好奇。”
“不知太傅好奇的是何事?”
她故意地说:“要是连陈殊都想不出分流的方法,皇上你还愿意为了救他而得罪夏家人吗?”
符宇轩听得出她话中带刺,皱眉道:“太傅你竟然是这样看朕的!要是亲眼所见陈殊是个好官,得罪夏家人算什么,朕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梁霜降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就等燕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