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萧祺回府后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心里就会莫名的不舒服。这晚他实在觉得心下烦躁,便出来散散心,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兰馨苑附近。
萧祺听到有人在抚琴,那琴声幽幽咽咽,缠绵悱恻,似有沉沉心事,不知怎的听得他心里又冒出一股邪火。
他一脚踢开兰馨苑的门,直接就走了进去,见灵曦正一个人坐在灯下抚琴,见他进来先是一愣,那脸上的凄伤神色尚未来得及褪去,一时怔怔看着他,竟忘了起身请安。
他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琴,哂道:“你这把是‘幽独’琴吧?相传是一个仙人在深山遇到一位美女,便做了把绝世好琴给她,最后将那女子聘为妻子,取‘美人乐幽独,有得缘无慕’之意。到了你手里,真是白白糟蹋了。”
灵曦此刻也回过神来,不知他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又听他出言刻薄,也有些生气了:“王爷真是见多识广,是,我是白糟蹋了一把好琴,那王爷就不糟蹋了?要不你也来抚一曲大家听听?”
萧祺很鄙夷的望了她一眼,“古人抚琴之前定要先焚香沐浴正衣冠,哪有随随便便就坐下来理琴的,一听你就是大俗人一个。”
灵曦也不让座,更忘了让丫头给他上茶,气哼哼的反驳道:“是,我是大俗人一个,你是雅人,可是雅人,古来只有听琴一说,你听完了为什么不走,反而非要进来看一眼?”
萧祺一时哑然,略一沉吟,强词道:“我不是进来看琴的,我是来警告你,以后离夜冥远一点,免得府里的人说闲话。虽然你们是亲戚,但是男女有别,还是要避避嫌的好,本王可不想背后让人说三道四的。”
“切 ̄”灵曦也极为鄙视的打量他一眼,“王爷怎么还找后帐的?我都说了那天的事情是个误会,只是因为我的头发被树枝挂住了,夜冥帮我解下来而已。信不信由你,也就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才会往那方面想,我问心无愧,没什么避嫌不避嫌这一说。”
“你说谁心怀鬼胎?”萧祺怒道:“你敢跟本王顶嘴?”
“行了吧王爷,您今晚是来找茬的吗?”灵曦无奈的苦着脸道:“三夫人之所以引着您往那龌龊的方向想,是因为之前我们在湖边因为一点小事拌了几句嘴,她记仇而已,您还就不分青白当了真了!”
萧祺扬了扬眉,不满的斥道:“你这是在说本王是非不分吗?”
“我哪敢啊?我只是把事情说清楚而已。”她瞅了他一眼,十分不解的问:“王爷今晚真的就是为了来警告我的?那你现在警告过了,可以走了吧?”
“你赶本王走?”他索性在桌旁坐下来,有些耍赖般的说:“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想去哪就去哪,难道还要征求你的同意?”
灵曦无奈的倒了杯茶给他,耐着性子恭顺道:“是,这是您的王府,您想去哪就去哪,王爷请喝茶。”
萧祺茶端到嘴边,又啪的一声放下,气鼓鼓的道:“这么烫怎么喝?你想烫死本王吗?”
“那您不能冷一冷再喝吗?”灵曦觉得这个人真是不讲道理,难道她要倒凉茶给他喝?再说了,她又不是他的使唤丫头。
萧祺坐在那里默然不语,只冷冷的凝望着她,那目光刺的她浑身不舒服,不一会便坐不住了,“王爷您要说的也说了,该训的也训了,这么晚了,王爷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
萧祺冷哼一声,起身想离开,目光无意间又落在了那架幽独琴上,冷笑道:“可惜了一把好琴,改天本王让你见识下什么才叫抚琴。”
“你!”灵曦咬着牙瞥了他一眼,这人还较上真了,她在蜀山观月崖上听璇羽抚了七年的琴,人界难道还有比大师兄的琴技更好的吗?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出来,否则萧祺又得炸毛。当下便点头道:“是,到时候我恭候王爷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