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隐瞒着她?哪里会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云涵几次想要寻找离开园子的途径,最终都是无功而返,这与当年的情景是完全不同。
那时的她,可是正大光明从园子中走出去,以尉涞小楼楼主的义妹,南世之恩公的身份与南世之一同去的京城。
如今,她却要用这般狼狈的方式离开,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奇耻大辱。
云涵好不容易爬上了墙头,看着已经沾了灰尘、泥土的衣衫,分外的头疼,幸好她早有准备,为自己备了另一身衣裳,否则这要如何出去见人?
今儿可算是个特别的日子,长居于画水城中的皇商穆家于今日摆宴,邀到许多客人为穆家老太爷祝寿,这其中便有个不请自来的。
这圣上指明想要穆老爷子收藏已久的一副字画真迹,此事就交给了静安王梁安明来办理,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从来就不会任何交际的梁安明,将事情办得相当难看。
虽说真迹依然送到了圣上的手中,却是穆老太爷忍痛割爱,亲自送到京城之中。
梁安明因此受到皇上的轻视,当时的她与南世之却认为这是对梁安明最好的机会,可以远离朝政,躲开朝中的明枪暗箭,其实是他们太天真了。
正如梁志自己所说,襄城被破一事与他有着脱不开的干系,他会放过与翟家交好的梁安明?根本不可能的。
云涵的确不会让梁安明得到穆老太爷所收藏的真迹,毕竟那不是梁安明的作为,她要让梁安明在不动声色间得到皇位。
她应该……其实,她也没有确切的主意,真是头疼。
“小姑娘,上面的风景可好?”洪亨先的声音从墙下传了出来,令坐在上面不知如何跳到另一面的云涵被吓住,摇摇晃晃的险些从墙头摔下来。
她被发现了?那之前的打算全部都要落空了。
“前辈!”云涵向洪亨先微微点头,便打算从墙上翻下。
谁知,那洪亨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来,仰头对云涵说道,“南公子走的时候,忘记带了药,你直接就给他送过去吧!”
云涵错愕的瞪着洪亨先,瞧着他得意洋洋的模样,当真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原来洪亨先早就知道她的打算,就等着瞧她的热闹呢。
离得这么远,她要如何拿到药瓶?
“小姑娘,慢慢下,莫摔到。”洪亨先将药瓶子摆到地上,慢吞吞的走远了。
懊恼的云涵狠狠的捶着墙,吃力的移了下来,将药瓶捏到了手中,对洪亨先尽是无尽的埋怨。
不过,她想到南世之以后要常常吃些不知对哪些症状的药物时,心里就会感觉到轻微的钝痛。
对于南世之来说,她只是初见不久的陌生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伤令南世之对她产生的怜惜。
可对于她来说,南世之根本就是家人啊!
满怀着复杂情绪的云涵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绕到了洪亨先的院外,她捏紧了手中的药瓶,之前毫无头绪的她,突然间知道要如何去做了。
原来,从洪老前辈那里求一瓶药,原来是这样的简单?
她曾经为了向洪前辈求得一颗可以救下梁志的药,可谓是千难万难,觉得前辈实在是太小气了,难道,重来之后,人的性子也会改变吗?
不过,有了这颗非常珍贵的药丸,再加上鬼医洪亨先的名头,云涵有理由相信,她的主意是绝对可以实现的。
云涵为了进入穆家可是好一番打算,最后却是比想象中轻松得多,不过她的怀中揣着要带给南世之的药,不知他又陪在梁志呆在哪里了。
“愣着干什么?前面客人多,还不去前面服侍着。”一个想要偷懒的丫头狠狠的推了云涵一下,令云涵不由得惊醒,立即装作唯唯诺诺的模样,去前厅照看着。
云涵在他人眼前是唯唯诺诺,却时常偷瞄着四周的情景,越发得失望,独不见南世之的身影。
“这边请。”云涵将手里的事情做得尽善尽美,滴水不漏,是一个非常称职的丫头,但她却尽量避免与客人直视,省得再暴露了她的身份。
一如从前,她自以为梁志从来就不认得她,却对她了如指掌,那她自然应该更加的小心谨慎才行。
“侯爷,这边请!”一个丫头很是恭敬的为客人带着路,却听得云涵的眉心一颤,偷偷的打眼瞧去,竟真的是梁志,却没有见到南世之的身影。